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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灼算是池绥那一堆狐朋狗友里,唯一一个从一开始就知道他那些小心思的人,当下就毫不留情地笑话他是纯爱战士,胆小到不敢当面诉说自爱意,只能自我感动地维持着苦大仇深的暗恋。
事实上,不敢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是池绥尚未找到可以将这宣之于口的完美契机。
他反反复复地压抑着自己,成功将自己驯服成她的傀儡娃娃,只是偶尔在和她独处时,傀儡会被自我意识侵占,逐渐脱离控制。
就像现在。
关了门的房间就是一个大型的暧昧制造机,每一次的呼吸都像在吐出染上缱绻色素的彩虹泡泡,很快铺满每个角落,池绥被包裹得密不透风,随着气泡浮浮沉沉。
抱她、亲她的念头越发强烈,最好是唇齿交缠,热烈,恣意。
他喉结滚动了下,视线收回不到两秒又落了回去,看着明明灭灭的光影在她脸上浮动,缠绵悱恻,这让他升起艳羡之心。
他不动声色地朝她靠近,软皮沙发发出突兀的响声,她浑然不知,反倒他因为做贼心虚,吓到自己。
在快要收不住场的时候,他及时踩住刹车,找回残存的理智,一脚踩在纯与欲的分解线上,双手张开,身子朝后仰去,安全降落在洁白柔软的羽毛地中。
起身时,抓起身上的一片羽毛,往她纤细柔美的脖颈上轻轻掠过。
类似隔靴搔痒,治标不治本,但能退而求其次地得到短暂欢愉的满足。
完成一场自我欺骗式的犒劳后,池绥终于想起要给自己刚才一系列“不合常规”的反应找到听上去相对合理的说辞,“小呆小姐,非常抱歉,刚才做梦梦到她了,一时半会还没走出来。”
徐浥影狐疑地眯起眼睛,“什么梦?”
“梦见和她在一起了,”池绥脸不红心不跳,拖着腔懒懒地说,“做些情侣会做的事。”
事实上他想表达的只有拥抱接吻,但徐浥影的思绪不甘于此,只一秒工夫,就发散了床上。
破案了。
他反常的骚气,全是春梦后遗症在作祟。
徐浥影配合他情真意切的自白,“噢”了声,音要是拖拽得再长些,和午夜的狼叫没多大区别。
分不清是不信,而是选择相信后揶揄的一声,通通让池绥感到不舒服,好像有一团气在胸口横冲直撞,当然,是冲着又一次撒谎的自己去的。
作为商人,池郁白有自己的一套歪理邪说,比如:要想成功欺骗对方,得先把自己骗过去。
池绥有自知之明,他这辈子绝不可能达不到池郁白那般深厚的欺诈功力,又或者说,不是达不到,而是他不愿意去达到,欺骗违背他的本心。
对别人,是不屑骗。
对她,是不舍得骗。
可如今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破例了,这并非他的初心。
冗长的沉默里,徐浥影敏锐地洞察到对方的懊悔,但她的理解和他最真实的想法不同,她当他的愧疚是因为两分钟前自己的精神出轨。
徐浥影倒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只是犯了男人都会犯的过错,要真反思后,还是觉得对不起他那白月光,自阉就好了,跟她在这装什么林黛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