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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消失了,奥尔加·维奥雷拉,韦留歌,在火中,在一句话之后。婴儿在我怀中,仍旧沉睡,仍旧带着母亲的体香和体温。做母亲的已经消失。
“我终于明白。她不是母亲也不是女儿,不是妹妹也不是臣属,不是情人也不是仇人,不是朋友更不是对手,她只是……只是奥尔加……只是一条龙。”
不要吸引住一条龙。
不要企图束缚一条龙。
韦留衣一口鲜血喷在韦天裳胸口,他比那摊血迹还要单薄湿漉地软了下去,又突然歇斯底里大哭起来,在韦天裳怀里。
“留歌,我谢谢你。”他低声切齿地说,“这就是你送我的礼物。”
“我目睹这一切,血在心口突突地跳,喉头腥甜,说不上会不会像韦留衣一样呕出来。我抱着自己的儿子,提着自己的刀,却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我究竟又做了什么。”
我明白,父亲,我明白。
你疯了。你也只能疯。
你不爱她,她也从来没有以爱为名地待过你。你们都只是想做自己想做的事而已。你逃避你沉堕你忏悔你赎罪,你想杀死的是当年那个在韦华朱面前屈膝了灵魂的自己。而奥尔加不过只是厌倦,厌倦她哥哥安排她去做的一切,厌倦一种她还不懂得的一生。
为抵御这种厌倦,她宁可死。
我猜我已经能够补全后来发生的一切。韦家人带走了庆歌,他们叫他拉泽尔,拉泽尔·维奥雷拉。
再后来,他离开了。
他不知道他的父亲疯了。而他同父异母的哥哥也离开了自己的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