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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不会选你。虽然他放你在这里。庆恒,很抱歉,但你是个招摇的幌子。你,和你父亲,你们走得太远了。”
“那你们呢。”我低声说,“元庆忱,他还好吗?染着元庆愉血水的手,还一样灵活吗?”
你们也算是我骨血相融血脉相连的堂兄呢!
“你以为那是我们干的吗?”出我所料,元庆忻立刻回应了我,“你觉得是我们,对吗?我,或者庆忱,是我们亲手
杀死了庆愉?”
“不然呢?”我紧盯着他,不然呢?难道元庆愉会无缘无故把阿拉比卡踢下楼梯,然后如愿以偿招来我的怨愤,直至引火烧身?
“好吧。”元庆忻垂下眼睛,后退一步,稳稳坐在祖父当年惯用的那张烛台背尖顶椅上,“不管怎么说,是我,而且,是我们。”
是的,是我们共同决定那一切,庆愉去激怒你,用那只狗,抱歉,这很卑鄙,也怯懦,但,有效。
“然后呢?”我瞪着他,这个英俊沉稳的男人,凝视,却又不愿长久凝视,不是谁都愿意在暌违多年后,在这样既熟悉又陌生的环境下,看见一张和自己如此相似的脸。那仿佛提醒了我一种模糊而虚妄的未来,一种假设,假使我没有离开……
“假如你没有离开,我们就不得不让步,臣服于你的统治之下。可你,巴尔托洛梅奥,你有信心、决心、甚至耐心掌控这个家族吗?你甚至不愿坦率而真诚地面对当年的那些死亡,那些牺牲。”
“那是我出生之前的事。”我终于明白了韦新罗为何总是喜欢用那种咝咝的音调挑衅而抵触地对人,响尾蛇一样威胁、毒辣、危险——但痛快,“元庆忻,你要求我有多清醒又有多负罪,才能满足你们的迁怒?有人死了,有人活下来,活下来的人要为此而自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