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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没办法,这小子天生就是长短脚,再好的医生也不能让他的两条腿一样长,而摔过这么一次,只会让他更瘸一点。
一段时间之后,奥尔加这样告诉我。我猜她没有当场说出来并不是介意西莱迪和他父母的想法,甚至也不是在乎我的心情,只是觉得没必要。
当着她的面,西莱迪不能再装哑子对我不理不睬,他不太情愿地讲述那天的事。
这件事后来居然是以我们都没想到的方式解决的,那个白衣男人走到隔壁巷子里,捡起他,替他接了断腿,再送他回来。作为杂货店的回头客,他当然认得神态怯弱的小老板。
并且没有指责他的父母为什么放任自己儿子去偷窥别人的房间。
我目瞪口呆。
幸好西莱迪的母亲下楼去端茶了,我说:“我带了糕饼。”
他别开脸,哪怕奥尔加的美貌都没能让他忍住眼泪回过头:“我是个瘸子了。”
我回答:“你本来也跑不快。”
“你们从来不拿我当兄弟。”
我张了张嘴,突然不知该如何应对。
“你想做他的兄弟?”奥尔加突然说,盯着西莱迪的眼睛,“看着我。”
西莱迪不知所措转回来,和奥尔加对视了几秒钟,他忽然开始发抖,试着把被单拉高,想要遮住下半张脸,但奥尔加伸出一只手控制了他。
“你想做他的兄弟。”她说,音调里没有嘲讽的意思,“你做不到。”
西莱迪嘟囔着,像是在念诵一两句玫瑰经,瑟缩成一团,用力从奥尔加手里争夺被单,“你吓到我了!”他哭叫起来,“你和那个人是一样的!”
奥尔加很快放开他,又盯了他一会儿,没有作声。
她站起来,拍开裙摆上的褶皱,拎起我后颈,像拎一只真正的猴精,拖着我走下楼梯,和杂货店老板夫妇告别。
走到街上的同时,她果断而迅速地问我:“谁?”
我耸了耸肩,知道她在问什么:“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