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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去医院值班的时候,他就在这块临时开辟的工作用地上,跟她一起,对着各自的电脑噼啪打字。
南城的夏天一向来得比大部分城市更早,高温和失败,都是容易让人心浮气躁的东西。
杭逸舟顶着不再是应届毕业生的名校光环,坐拥丰富但隔行如隔山的从业经验,以及三十岁,这个不上不下的尴尬年纪。
——正是眼高手低、前后不着的好光景。
惯性养成的体面风度,让她忍住不会把无能狂怒撒在邓熙明身上。不过除此之外,书本、纸张以及阳台上那盆可怜的快被薅秃的白掌,不在她情绪化时的保护范围内。
她失眠的次数越来越多,常常夜半无端醒来,辗转反侧,再难入睡。
那天夜里,她又醒了。因为担心吵到邓熙明,一个人挪出来,躺在客厅沙发上。眼睛闭一会儿,睁一会儿,茫然盯着天花板,从漆黑一片,到晨光熹微。
迷迷糊糊,有人将她抱了回去。
她伏在那个温暖的臂弯里,鼻子发酸,嗓音发哑:
“我现在,已经失败到,连睡觉这样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了吗?”
敦厚的唇瓣吻拭掉眼角泪珠,他用手掌轻轻拢住她耳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