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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夏天,木槿巷两边的黄色木槿花开得正盛。annie便倚着一棵木槿树在小巷的深处等着玄明,那时,他们情到深处,他甚至想像着把她带到哈佛大学的情形,那些傲慢的富家子弟看到annie定然会用略带着猥亵的轻蔑语气道“又是夏威夷的舞女。”
他不容许任何人说annie的坏话,富家子弟也不行,可是哈佛大学到处都是这些衣着光鲜、不学无术的富家子弟,而且他们还控制了舆论走向,他一个人如何能对抗一个阶级?而且,annie的受教育水平也不高,她在哈佛大学一定是压抑而且不快乐的,定然也会想家,她还要挣钱养家,和她认识短短几天,他便把1000美元花了个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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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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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明不敢想象他和她的未来生活会怎么样,他甚至想也许他爱的不过是她的身子,而不是她的美德或是灵魂,也不是与身子无关的其他部分。
踩着记忆中依稀飘落的黄色木槿花瓣,玄明在记忆的深处、路的尽头找到了annie曾经寄寓的地方。那是海滨城市惯有的低矮的两层楼房,一楼是厨房与储物间,二楼是卧室。也就是在二楼,annie引导他交出了最初的爱情信仰。
那时,院子里的大红的扶桑花正盛开,那浓艳的色彩,看一眼便让人想起爱情炽烈的火焰。自那时起,玄明便知道annie是深谙此道的,爱情于她而言,不过是工作方式。此后的几天,二楼成了他们的爱情避风港,也就是在那几天里,他忽然觉得与一个漂亮的女子进行身体上的交往也没有那么美好,甚至有些寡淡无味,于是,在annie提出此生不渝的爱情誓言时,他竟有了徐徐后退之意。
十年过去了,当玄明再次回到曾经滋生爱情的地方,不由得感慨世事竟然如此沧桑。那蓝色的油漆大门已是斑驳陆离,疏于打扫的庭院荒草萋萋,尽管扶桑花还是一样的开,但终究还是开得寂寞。
他想annie应该早就离开这儿,杳无音讯,自打他们失去联系之后,她所说过的此生不渝的爱情也许只是风月场上教科书式的白条。
正浮想联翩、思绪万千之际,玄明看到一个头戴方巾的老妇人“吱呀”一声打开门,踌躇要不要向老妇人打听一下annie的下落,老妇人倒是眼尖,先现站在一片红花丛中的玄明。
“你是中国人!”老妇人用标准的波斯顿口音说,也不等他有何反应,接着又说,“我最讨厌中国人。”
平白无故遭此奚落,玄明自然是有些不悦,转身便走,只走了三两步,又要回头,“老太太,我想向您打听一个人,她叫annie,十年前住在这儿。”
老太太用一双蔚蓝色的有些模糊的眼睛瞧他,“你叫g?annie死了,七年前就死了,你去了美国,她联系不上你,心情一直很低落,后来好像感染了π病毒,没过多久就死了,临死前,她让我把一件东西交给你,如果你再来的话。”
不多时,老太太便回屋取出一件东西交给玄明,那是一个红色的小布包,打开,里面赫然是一枚戒指,是十年前玄明花100美元给annie,里面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yloveneverchange,waitgforyouforever发黄的字体,写得很认真,如当初annie承诺给予爱情的那样。
在泪眼婆娑中,玄明看扶桑花是别样的红,小巷两边的黄色木槿花在风中轻轻摇曳,曾经的过客,今日的归人,只是伊人已逝,回望成愁。
在夏威夷戒备森严的地下军事设施内召开了联合国特别委员会第一次全体会议,会议只进行了一个上午,便形成了两个泾渭分明的派别——投降派与抵抗派,当然,还有既不投降也不抵抗或是说既投降也抵抗的第三派,这是少数派,无足轻重,影响不了会议的走向。
投降派的主要观点是:无论是仙女座a星人还是人马座b星人,其文明程度都是远远地高于我们的,与我们是有阶差的,如果我们与人马座b星人直接对抗的话,定然是自不量力、以卵击石、自取灭亡,到那时,战败是小事,人类将在地球上被抹去。
抵抗派的观点是:人终将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宁愿站着死,不愿跪着生,如果我们觍颜苟活,沦为奴隶,那么,我们将失去自由,活着与死了又有什么分别?况且,我们与人马座b星人一战也未必会输,只要我们人类精诚团结也许会为我们的生存赢得机会。
已然知晓,无论是投降派还是抵抗派都是大利益集团的代言人,这是玄明在哈佛大学读书时研究马克思的《资本论》时的心得。果然,在上午会议结束的间隙所发生的事情便证明了这一点。当时,会议刚刚结束,投降派和抵抗派鱼贯而出,投降派去了大的资源集团和家族集团主办的宴会,抵抗派去了军火集团主办的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