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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学勍反问自己。
她倏地从床上坐起,双手捧着手机循环反复地解锁灭屏,灭屏解锁。
顶着“梁教授”三个大字的信息界面,来回信件不多,一屏全部显见,合乎情理,符合来往身份,唯有那封晚安信无由暧昧不清。
换掉枕头,是梁先生。
梁书舟看向手机,带着几分高深莫测,静默着,倏而一笑。
刻意的,他一字未回,池学勍便一夜难眠。
梁书舟啊。
他为什么会不回信息呢?没看到么?十一点算晚了吗?可他好像没有惯睡的点。
但不是他说回头给自己发信息的吗?他想说什么呢?明明是他不发她才发的——
“啊,我的帽子!”
次日,天空稍显阴沉,呼呼的风吹来,掀翻行人的帽子挂在了树杈子上,池学勍下意识望了一眼,身边的人在错过她向前走去,身影交错,她没能找到那顶帽子,只在回头才意识到交通信号灯已经变成了绿色,那个简笔小人在重复机械性地行走动作,秒数在倒计,她提着西装,匆匆跑过斑马线。
而在等候区的徐芷嫣坐在汽车驾驶座上,她看到了池学勍,惊怯一怔,下意识迅速趴伏在方向盘上,遮住面孔,生怕池学勍一个扭头便看见她,直到车后鸣笛此起彼伏,她才慌得坐直身子,“我躲她干什么!”
她顺势往右边一看,池学勍已经走近了商城。
她只顾走自己的路,对这条路上的汽车喇叭和不耐烦的谩骂毫无兴趣。
徐芷嫣:“呵,真行”
商城里的冷气照样开得很足,池学勍接到徐芷嫣来电的时候,老板娘正热情地招呼她让她过三天后再来。她握着手机道谢,拇指按在音量减小键,关掉了来电铃声,推开玻璃大门,感受到室外略高的温度,呼了一口气。
徐芷嫣在几步远的柱子后看着,只觉心情得意,她无所谓池学勍接不接,在她离开此处后,她倒是拐进了那家干洗店。
从前的国庆长假,池学勍也只是待在学校宿舍楼里,点着外卖能七天不出门,难得出门却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就这么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晃荡,顺着人流,进了地铁站,刷卡过闸,都不知道要去哪里。
轨道的黑暗覆盖在地铁的玻璃门和窗上,倒映出一个“池学勍”,也是黑色的,池学勍只觉得陌生。
她抿着僵硬的嘴角微笑,脸部肌肉些些颤抖,很不自然。
真难看。池学勍心想。
这么想着,心跳突然空了一拍,不晓得在等什么,可车厢里只有静悄悄的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