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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语气稀疏寻常,像是不过在随意教授一处知识。
另一位妇人却直接转变了话题:“哦,看看,我们两个说偏了。”
“总之,薇达小姐,你也看到这里的状况,请回去告诉诺拉小姐,让她放心吧。”她看回兰顿。
正是诺拉让兰顿来的。但实际上,真正需要放心的是他。
兰顿看了眼阳光照耀的牧场,那井然有序劳作的兽女,点了头,却听那位妇人又感慨道:
“这次也多亏诺拉小姐了。我还记得事发后她给我们写的那封言辞真诚的长信,请我们一定出山、参与监督。但她真的担心太多了,我们既然听说了,也一定会来接手这种事。”
女教授笑了声。
那妇人又说:“光明之下,兽部人当然应该被严苛管理和对待,但那不是那种事该发生的理由。放任,是对我们在场每个人的不尊重。”
不尊重……
她的话音散在了风中。
兰顿抬眸后,两位来自共助会的女士已又谈起了一些其他安排,比如战俘兽女的居住和劳作的安置。费舍尔教授正是因为熟悉兽语并了解兽部习俗成为了这个劳作所的顾问。
不久后,他们分发午餐,兰顿准备告别。共助会的女士们却塞给了他一个盒子。
“这是会里的年轻孩子们做的饼干。”费舍尔女士说,“多了一盒,薇达小姐。你拿去吧,可以路上填填肚子。”
兰顿把盒子接到了手里。铁盒上,是用蜡笔画着一个巨大的橘红太阳,似乎正散发暖意,下面清隽的字体写着“饼干”一词。他嘴角牵动了下,却没有出声。
不久后,回庄园的路上,他一路沉默。
回头时,却见农场上乌云消散,一派晴朗。
——很明显,兽女们虽然没有获得自由,但状况明显改善了很多,至少得到了保护。
而根据兰顿后续得知的消息,这次行动唯一运气不好的是那位欧文?安霍尔德不知道为什么当夜被其父召回家了。他没有出现在现场,并且他的家族似乎很有手段,让他逃脱了罪行。
不过……虽然有这点瑕疵,但兰顿知道是对北境战俘们最好的结局了。
比他想象中好。
好百倍、千倍。
——
阳光照耀在晚冬的窗台上。
诺拉穿戴整齐,正在清点修行所需的异能道具和典籍。又一轮季度修行要开始了。
她将道具一一放入储物戒,却突然从桌上的镜子里发现背后多了个人。
沙金明亮的卷发,瑰丽的面容……兰顿出现在她身后,面露扭捏。
“你干什么?”
诺拉回头,发现兰顿提着盛着早餐的篮子过来了。但明显,这不是他的来意。
他的眼神说明他还有话。
而兰顿看了眼诺拉,又回头确认了室内结界还在,突然呼了口气,低声说:
“诺拉,我今日起愿意对你履行‘臣服’的义务……不过,不是绝对的,只是某些方面。”
“……”
诺拉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坏了,皱眉:“什么?”
兰顿扭头看向篮子的一角,语气就像是在问诺拉今天中午的甜点是吃苹果饼还是蓝莓糕,“我将对你臣服,对内与对外履行部分义务,但也只是部分。至于做的原因……是因为你之前做的事对我很重要。”
说完后,他轻轻放下篮子,转身走了。
只剩诺拉彻底停下了清点典籍和魔法道具的动作,茫然地盯向他。
少年沙金色的长发映在阳光下。他身材颀长,正站在床边,整理幕帘。
而他刚刚虽然说了要“臣服”,我行我素的态度却似乎没有得到任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