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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寨朦朦胧胧,隐入时而浅淡,时而浓郁的雪幕。
像一场灰影龙骑们的幻梦。
而今众人走出雾,走出梦;唯有马蹄印子一路留迹,短暂地证明他们来过此地。
希莱斯高挺的鼻梁挂着面罩——那其实是灰袍的宽厚衣领,用于冬日防寒。
整张面庞只剩一双深邃的灰眸,装着满目雪景。
他呵一口气,润了润冰凉的鼻尖。
比起流连忘返,正在交流蝎尾生活期间碰上趣闻的队员,有件事更让希莱斯在意。
塞伦和他的扈从安德烈,为何总是避开众人,频繁单独行动?
左侧便是塞伦的栗黄骏马,二人并肩骑行,与大队伍一同离开马朗城。
希莱斯的视线追逐着马鼻子呼出的白气,两回喷吐过后,他决定开启心声。
【蝎尾这段时间,你和安德烈究竟做什么去了?】他单刀直入询问。
他需要解释,正如提问一样直白,而不是一再地敷衍搪塞。
谁都不知道他们的去向:找过谁、做何事,就这么过了近半月日子。
希莱斯只得捕风捉影地猜测。
印象中,第一次踏入蝎尾营寨的门槛,那位两鬓花白的总司令往塞伦身上投来目光。
接着,塞伦开始时不时有事需要单独行动。
兴许别人眼里,这事稀松平常。喜欢独自逛一逛陌生环境,有什么好纠结的?
但希莱斯不这么想。
一种极不明显的直觉指引着他,随对方行动次数慢慢积累。一片雪花滑下山坡,滚着滚着就成了雪球。
听到灰影与蝎尾合作一事,除了高兴,希莱斯从中品出一丝异样。
实话说,那一刻,他心底划过一个想法:是不是跟塞伦有关系?
这一念头到底被抛却脑后——好比一支光秃秃的树杈,“嘭”一下变出一朵盛开的花。
没有以“证据”为名的时间、水分、养料作为支撑,怎么可能凭空令树杈开花?
可日渐强烈的直觉告诉他,塞伦,安德烈与蝎尾总司令三者之间,隐隐有某种联系。
塞伦稍纵即逝的神色变化被他收入眼底。
心虚?逃避?不耐?
希莱斯灰瞳似一只钩子,紧盯对方不放。
塞伦一直没有用衣领御寒,此刻却将其提至下巴,捂住半张面孔。
【……没什么,我们随处观摩营寨,偶尔和卫兵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