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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串的话完之后，伊莱顿了顿，迅速判断出李墨已经被动摇了之前的坚持，深知现在必须趁胜追击彻底消除李墨的顾虑，他很快缓了口气继续说：“从现在开始，我会好好训练，乖乖听你安排，绝对不给你添麻烦，什么特训的都能坚持下去。”

虽然李墨藏得很好，可伊莱自小就练出来的观察力还是捕捉到他在第一次特训时的情绪波动，那时他其实已经隐约觉得李墨提出的特训并不像表面上说的那样，只是为了让伊莱提前做好落入帝国那批人手上受罪的准备，同时李墨也在确认自己的内心，是否可以在伊莱被俘后保持镇定。

他的动摇和反复，不只是因为伊莱在强敌面前毫无抵抗力，更是不相信自己可以在漩涡之中能够不受影响保护伊莱的安全。

进入“战斗”状态的伊莱却不愿意再给李墨动摇的机会，他微微仰头看向李默：“难道，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伊莱明知故问，脸上的表情却像是一只害怕主任丢弃它的小狗，大眼睛水灵灵的，眨巴眨巴能把石头都看化了。

李墨垂下眼帘，微微摇头，再也没办法绷紧脸故作冷静,他轻叹口气，也不抽手回去，只用另外一只手摸了摸伊莱的头顶：“我不想你因为我卷入危险之中。”

伊莱轻轻地把李墨的手往下拉着放在了自己的脸旁，感受着对方指尖的暖意：“可是，如果你没有登上财富号，如果那会儿没有对我一时心软，如果我没有稀里糊涂就去巴德尔区找你，我们都不会像现在这样好好的站在一起说话。第一次是运气，第二次是你的旋转，第三次是我的选择。在一起，是我们一起的选择。”

“刚认识的时候，我觉得就算你在微笑也一点不亲切，假惺惺的跟个机器人差不多，眼睛里只有目标，明明眼睛里映出来的是我，可视线却好像透过我去看其他的东西了。嗯——有点像那个费勒，仗着脸好看，好的出身接受的精英教育，那种耀眼的光能把我们这些普通人照得几乎没有任何存在的价值了。”伊莱从来没有告诉过李墨这些话，“就像我不明白为什么你总想着把我从你身边推开一样，你也不明白哪怕我会因为你的缘故受了伤或者丢了命，我也乐意至极。我们不管是身份地位还是脑子和身手，你是100的话，我大概只有20——可不要说什么你不在乎，我在乎，我这个20也想要为你这个100做些什么，不管结果是什么，我就要粘着你，就算我们最后什么也没找到，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你死在眼前，那也比待在蓝星不知道你遭遇了什么每天吃不下睡不着强！”说到这里的伊莱脑中浮现出来的是从废旧矿星逃出来之后看到濒死的李墨时的景象，他宁肯再被费勒的人打一顿也不想再面对苍白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的李墨。可话说到这里，他却只能硬着头皮说不怕。

“唉——”伊莱连珠似的语速哒哒哒丢了不少话，换来了李墨又一声叹气，原本有些闪动的眼神又暗了下去，再也看不出来多余的表情。

这个叹息让伊莱有点拿不准李墨的意思了，又没办法从他的神情中探知到有用的讯息，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再次死黏在李墨的身上，双手紧紧抱住了他的腰，脑袋抵住李墨胸口，侧了脸提高了声调：“我不管，反正反反复复都说了那么多了，你不能跟我一样老是改主意！不是都说好了吗！我就是死也要死在你旁边，这条小命早就该没的，能活到现在大概就是为了给你续命的，就算把我往外推，我肯定还会回来的！那个时候，我肯定生你把我送走的气，绝对不会再和你睡觉了！”

说得时候也没多想，说完伊莱又感觉似乎有什么不对劲，没等他想明白，李墨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我知道了，不会再让你离开。”

欣喜若狂的伊莱一下抬起头，正好对上李墨的脸——与他快要溢出来的快乐不同，李墨的神情是毫不掩饰的凝重。那种面对强大敌人不得不战、坚决不退的凝重。

“不会再改了？”伊莱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舒畅了，就算心里已经信了李墨再也不会改主意，嘴里还是要再确认一回。

“不会。”

李墨答得干脆，伊莱松手也干脆。李墨话音刚落的同时，他已经退开几步，等站住后又嘿嘿笑了起来。

为什么会笑呢，也是伊莱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他想起刚刚说了有歧义的话，并且还不争气的有了不该这个时候有的联想。

但是干笑几声之后，仿佛空气更加干燥了，不久前还抱着李墨不让他离开的人开始催他离开：“呃，耽搁那么久了，那边的事情还没调查清楚，你快去吧，我保证乖乖等着绝对不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