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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柬:“请讲。”
“你那大徒儿,有那么好么?你们玄宗不最讲究尊师重道,都这样了还不舍得杀了他?就算你现在破了魇,但当时在长河郡你乍然想起过去的时候,那么浓烈的情绪都不足以叫你杀了程佰列么?”林枭的表情看起来是真的很好奇,半点不带八卦意味。
都这样了——宋柬很想直接反问一句什么叫做“都这样了”?
不过他的涵养还兜得住,没有直接破口大骂,只淡淡道:“罪不至死。不过想来阁下难以理解。”
“确实很难。”
“原来逼奸师长,把你当个玩物都罪不至死。”林枭摇摇头,“你们人类的标准本尊还真是看不懂,千百年来都从来没一个统一的。”
宋柬:“阁下见过很多吗?”
“和你差不多的还有那个向亦白,只是和宋峰主比起来那位亦白仙尊属实修为不到家,不然也不必死了几百年里还在幻境里自我拉扯画地成牢。”
向亦白当年被种心魔,外来的魇放大了他心中的疑虑纠葛,甚至徒添了憎恶。在侘傺山沦为地狱的时候,他当是短暂地恢复了清醒,用最后的时间封禁侘傺只为了不让那些怨念外流。
而来回的拉扯又将他的梦境幻化成了深海底,是一生不可能至的地方,是对咏君的爱意,也是无可奈何。
其后七百年,咏君夫人竭尽全力维护这侘傺山的封禁,也付出一切度净其间怨气。
哪怕被种心魔、被魇控制,向亦白也不曾真的由爱生恨,或许因为本就不仅仅是因为爱,还有长久时间中的相处才会带来的彼此深信。
“这事你知道的,”林枭想了想又道,“河武阜的那位花魁娘子和那处浑天局的副统领,宋峰主也该有所耳闻。”
“本尊可从未对此二人做过什么,他们却同床异梦,不择手段也要致对方于死地。明明甜言蜜语风花雪月从不曾少。”
人性不可能扁平而单一,爱与不爱,信与不信也不可能一陈不变。
星星在海面上闪耀着,习惯了黑夜之后,即使今夜没有月亮也不是伸手不见五指。
宋柬觉得这魔头可能是被封得太久一直没人和他聊天,所以憋得慌,现在还挺有倾诉欲望。
于是也乐意洗耳恭听,有来有往地说:“阁下还真是喜欢研究人,而且也算得见了真谛。”
林枭一挑眉,反问道:“真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