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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要去沐浴吗?”程佰列的思绪还未跟上来,话已经脱口而出。
宋柬在凉爽的地板上躺尸,恹恹地说:“为师我都快长在水里了,再泡皮就皱了。”
“这样就行了。”他单手成诀,一个净尘诀席卷周身,微风掀起他的衣角缓缓落下。
程佰列忽然看见他衣袂间的一缕清色——是那块玉佩!
他低头扫过自己腰间,那里有一枚一模一样的玉佩,是当年师尊邀他入白源峰的那一日交给他的信物。
这么多年他一直戴在身上,原先以为这只是单枚的玉佩,后来才发现这是师祖留给师尊的遗物,是成对的。
另一枚师尊自己留着,偶尔也会佩戴在身上。但是,“师尊。”
“嗯?”
“那枚玉佩你没有给方锦槐?”
宋柬撤下在眼皮上搭凉棚的手,奇怪地看他,然后指了指腰间的玉佩说:“这个?为什么要给他?”
为什么?
“那天我见到你把玉佩给了他。”
那一日程佰列只是路过拐角,看见方锦槐腻在宋柬的身侧,而宋柬也一脸笑意地望着他,甚至解下了腰间的玉佩,像当年把它送给自己一样送给了方锦槐。
收了新的徒弟,于是也给新徒弟一份信物。
他甚至没有勇气走出那个拐角。
宋柬失笑:“什么时候的事儿啊我怎么不记得。你师尊我可就只剩这一枚玉佩了,这要是给了他,你把你的那枚补给我吗?”
“我看你也不舍得。每天宝贝的跟什么似的,更衣睡觉都不肯放下手——不过也是,你师尊我一穷二白也就这么点儿好东西了,要是真没了是得肉疼肉疼。”
没有给,为什么会没有给。
有种强烈的,像是被钝刀分割一般的嗡鸣感,耳畔都是叫大脑刺痛的蚊音。
他分明记得方锦槐经常戴着那枚玉佩在自己的面前招摇过市,他分明记得师尊在白源峰上待方锦槐好到过分。
“方锦槐呢?”程佰列四顾却并没有感受到那家伙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