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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萧唯同意了。
他想,所有人都参与,每人1—3个工作照,自己夹杂其中,一点都不显眼。
当天晚上,萧唯久违地梦见了小时候的事。
他生物学上的父亲是个人渣,一喝醉就耍酒疯。
起初是拿拳头打,后来看没人管就用酒瓶砸。他吃不饱,睡不好,骨瘦如柴,根本没有能力反抗,只能默默忍受。
一次,生物学上的父亲酒劲上头,用力一推,将他推到柱子上。
因为脑袋撞击到房柱,头上起了个很大的包。他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又装死。”
那个男人嘴里嘟囔着旁人听不懂的话,拎起酒瓶,醉醺醺地往外走。
那一刻,萧唯忽然意识到,要么那个男人意外身故,要么他被那个男人打死,他们俩之间总得死一个,另一人才能摆脱眼下的困境。
他年纪小,力气不大,正面对上必输无疑。
就在这时,萧唯听见大人们吹嘘,“都说工业酒精会喝死人,我喝过,其实也没怎么样。喝起来是酒的味道,有点辣喉,价格比其他酒便宜多了……”
如果他把工业酒精倒入酒瓶,那个男人会不会永远地闭上眼,从此彻底消失在他的面前?
念头一起,再也打消不了,萧唯蠢蠢欲动。
动手前,他找到云昕,“我可能活不了多久了。万一哪天我死了,你帮我告他。”
他不想哭的。
可是眼泪自作主张,从眼角滑落,丝毫不受控制。
萧唯想,这是一场两个人里只能活一个的较量。如果他死,希望云昕帮他把活着的男人送进监狱。
不料云昕告诉他,“你再忍一忍,最多三天,之后就没事了。”
三天……
如果说世界上还有谁值得相信,那么那个人一定是云昕。
萧唯决定相信她,把掺假酒的事缓一缓。这几天躲在外面,尽量不回家。
万万没想到,萧唯没动手,那个男人先一步把自己搞死了。
死法还一样,工业酒精中毒。
如果萧唯没听劝,他一定会以为,生物学上的父亲是死在自己手里。
就连死,那个男人都想让他背负上杀亲之罪。
葬礼上。
萧唯望着男人的尸体,不觉得伤心,只感到阵阵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