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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日,天气雨
……下雨天了,谌颐被雨淋湿了,他笑得像个傻子一样,他甩头发,故意把头上的水珠甩到我的脸上,我也甩头发,把水珠甩到他的脸上,我的头发比他长,甩起来很费力,他又笑了,像个傻子一样,我也笑得像个傻子一样……
……
“8月20日,天气阴
……谌颐走在前面,我跟在他后面走,我发现此处的建筑物的光影结构加上此刻天上太阳的高度,他的影子能把他身后的我包裹起来,我想成为他的影子,这样我就可以跟他到世界上的所有地方。
……
“9月4日,天气雨
……谌颐在窗边弹钢琴,我让他弹的。谌奶奶说,终于有点情趣,之前听他弹琴,技巧没有问题,就是毫无情感,味同嚼蜡,现在终于有点活色生香的感觉了。
……
“10月8日,天气雨
……谌颐应该是知道我的,他的知道令他变得慈悲。
我并不想要他的慈悲。
……
“9月2日,天气晴
……我一直觉得高中课本上的文章太早熟了,从初中开始语文课文就有早熟的倾向。伟大的文学作品总是在写生与死的问题,连理应甜美的爱情最后也是生与死的问题。生的篇幅总是充满磨难,死亡在作家笔下是一瞬间的,在读者心中却很漫长,像是一根催动余音不绝的弦,锋利的断弦就隔在血肉娇嫩的心间,它不停地颤动,不停地割。
我潜到谌颐的语文课上听课,他们在多媒体大教室上课,教室很大,老师很能发现我,况且我很谨慎地把课本立起来遮住脸,谌颐在桌子下握着我的手,我们在课堂上偷偷十指相握,前面的同学转过头跟我们说话,我假装什么都没有地跟他们讲话,桌子下我们手牵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