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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发现她原来,已经很久不曾关注过自身的变化了,光是应付情绪,已经消耗了全部的精力。
这种感觉很奇怪,突然之间,她感到她的世界黑暗了,她丧失了快乐的感觉,对一切失去了信心。
之后有一天,突然之间,醍醐灌顶,她从漫长的黑暗中走了出来,噩梦乍醒。
她看到了前方的阳光,久违的快乐的感觉一点点地涌进了她的心里。
只凭着一碗巧克力熔浆方便面。
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穿了快一年的睡衣,怀念起了她的牛仔裤和裙子。
谌颐逆光站在厨房里,她看到他的眼睛很亮,比他身后的阳光还要明亮。
她抬手,抚摸着他下巴新长出来的青色的胡渣,她惊奇地摸了两遍,谌颐弯腰,微笑着拿下巴去扎她的脸,陈平戈觉得扎,推着他的脸,笑着避开了。
她好像又找回了继续爱他的力气。
她想着“力气”这个词语,就感到了力气从她的心脏涌向她原本无力沉重的四肢,谌颐来吻她的时候,她有力气躲开了,谌颐来抓她的时候,她有力气在厨房里跑动跟他打闹了,他抱着她把她举起来的时候,她有力气低下头吻住他了。
她亲吻他,他慢慢地回吻过来,清风穿过窗户吹进来,整个世界都是明媚的阳光。
陈平戈看到楼下花园里的蔷薇花开了,爬满了栅栏,她对谌颐说:“我们去楼下看花吧。”
“嗯。”谌颐笑着答应了,眼里有一整个夏天的花季。
“……他抓住了我的手臂,把我拖了出去,行走之间他的枪杆时不时撞到我的头上,我不知道我会面临什么,我很害怕……”
这是每周一次的心理医生见面时间,在家宅了一年半后,陈平戈终于被谌颐带出门,主动到心理咨询所找心理医生复诊。
她接受了心理医生的暴露疗法,即是坚持一次又一次复述自己的遭遇,并且在这个过程中正视自己受到的伤害,让自己的恐惧随着一次又一次的讲述被驱散在空气中。
治疗结束后,老头子微笑地对陈平戈说:“陈小姐,您很勇敢。您现在的情况恢复得很好。何不再次走进爱你的人群中,恢复很长的社交生活呢。”
陈平戈回归了天使厨房,回复了之前在义工组织的身份。
在帮助他人的日子,也在被援助者的肯定和善意中,找到了源源不断的勇气源泉。
朋友们接到了陈平戈告别隐居生活,重返人间的消息,纷纷跟她重新联络,兴高采烈地过来找她玩,在友情的关爱下,陈平戈找回了之前生活在烟火红尘中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