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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只手摸上她的脸。
“平戈。”
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是谁呢?
陈平戈毫无兴趣,只是突然间在那道梦境般的白光里,看到了谌颐。
平戈。
他的声音曾响彻她整个少女时光,就算是之后分开的十年时光里,也经常在梦里相遇。
但是这次……
我不想再见到你了,我们永别吧,谌颐。
陈平戈推开他,继续往那道白光深处走去。
白光之中的道路,走得并不顺利。
总有很多噪音,很多无形的手抓着她,有人拿针管之类的东西在扎她,想把她带离那沉睡的白茫。
更多的时候,是感到自己被人紧紧抱住,抱得近乎窒息的紧,她很近很近地听到人的心跳声。
陈平戈感觉自己又在幻觉,连绵不断地幻觉,头脑里杂乱无章地闪过她跟谌颐的那些时光,他16岁,他17岁……空白,空白,他27岁,他28岁,他29岁……
他冷淡的脸,上挑的眼尾,他含笑,他勃然大怒。
来来回回,从清秀的少年形象,白t恤天蓝色的运动服外套,温柔对她笑,亲吻,到最后的成年男人形象,冷情的眼,不带一丝温度看着她。
你的男朋友在外面,我们这是偷情吗?
她挣扎要逃开,他修长的手指,从她裙摆下方的膝盖上,拖行到她的大腿上,却还折辱般地继续往上,她的体温热烈,衬托得他的手指愈发冰冷……
这画面,令她突然地痛彻心扉,终于被人如愿地从白光里扯出来。
睁开眼的瞬间,迎接眼球的是白得炫目的军用墨绿帐篷间漏进来的光。
陈平戈的思维已经溃散了,恍恍惚惚的,灵魂跟意识都像漂浮在半空,她只感觉这帐篷,似乎是被用帘子,潦草地隔开了不同的空间。
她在最里的帘子后面,帘子前有影影绰绰的人影,有人沙哑地说“医生你帮我看看我的腿……”。
陈平戈转动眼珠,看到了谌颐的脸。
她近乎半裸躺在他的膝盖上,长发披散着,上衣几乎都被褪到了腰间。
她觉得自己应该是发着高烧了,因为身体很烫,她看到谌颐面色沉沉地用酒精,擦拭着她的身体,给她降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