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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真的,我头痛,”她摇晃着他的手臂,像过去一样地撒娇,求饶,她赔笑,“无论你要谈什么,我保证明天起床,就找你聊天。”
他无动于衷,她惯用的伎俩,从今晚起,在他面前失灵了。
他温和而又疏离地看着她,像看着一个长不大的少女,他曾经为那样的娇态失神,但他现在,已经不喜欢了。
他不顾她的抗拒,从容不迫地说下去:
“我认真地想过了我们之间的事情,”他看着她真诚地道歉,“对不起,再次见面的时候,我不应该去侵扰你。”
陈平戈还在哀求,“谌颐,我们之前的事情,你可不可再给我一个机会,就给我10分钟,我想跟你解释一下……”
他心平气和地看着她,不带其他的感情的温润,仅仅是修养良好的男子,他让她所有的话语,梗塞在喉咙,失去了说话的力气。
“平戈,你很可爱。我承认,我一开始只是心血来潮,想见你一面。但我还是觉得你很可爱,所以我见了你一面,又见你一面。你说得对,无论我多少次回头看你,我总会一次一次地重新爱上你。”
“但够了,我们终需自爱。”他说。
“无论是爱情,还是婚姻关系,你从来不是理想的人选。”他又说。
他每说一句话,每一句话结束,陈平戈能确切地感知到,他跟她之间的距离,被他越推越远,他越来越清醒,越冷静,越不带感情。
陈平戈知道,他正在断割,非常利落地,把些看不见的藕断丝连,把他们之间的血肉相连的菌丝割断。
她很清楚他,他做下的任何决定,连她,这世界的任何人,都不能叫他回头。
“平戈,”他微笑着说,“我终于解脱了。”
她知道他的话里所有的意思,她偏生侧着头看他,像无忧无虑的少女时期的那个动作,她转过头,缓缓地,偏头,看他,那个动作,像有些茫然不解,她的脸上,却没有一丝波动。
他说的“解脱”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不知道吗。
这是只有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漫长的记忆,只要他还意难忘,哪怕他怨恨着她,轻视着她,只要他还意难忘,他们之间的故事就远没有结束。
但现在,他原谅她了。
他解开了他驾驶座上的安全带,倾过来,最后给了她一个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