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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唱很稳重的一巴掌打上那个人的头:
“问什么贵不贵,作词人当然需要,我们都是要去电视台参加选秀的人了啊,要不要有点格局眼界,作曲好不行,还得歌词好,把我们团队的创作水平提起来,别再整些什么苹果西红柿了。再说,钱是问题吗?我们乐队的首席赞助人是谁,南哥,说钱就是侮辱他!”
黄毛连连称是,毕南方笑笑,没说话。
主唱又问陈平戈:
“你看着还没上大学吧,这词能写吗?我们这段日子也接洽过不少作词人,要不钱要得太高,要不看不起我们小乐队不愿意写,要不写得还行但我们觉得差了点感觉,要不虽然免费但写得狗屁不通还不如我们自己写的呢!”
“别废话,”毕南方往沙发把手上的烟灰缸磕了磕烟灰,“给她纸笔写写看。”
“看得懂曲谱吗?不懂没关系,我们这里有录音带,你听这节奏旋律,按直觉写。”主唱好像没多大指望,为了给毕南方面子,随便应付了几句,指挥黄毛从桌上杂物里翻出一根圆珠笔跟一张印着曲谱的a4纸,a4纸背面是空白的能用。
陈平戈趴在茶几的一角,手边摆着屋里唯一一个头发没染色的酷酷的键盘手给她的一碟花生米。男生们在屋里抽烟、喝酒、聊天,除了一脸哀怨的主唱,他要很严格地保养他的嗓子,烟酒不能沾。
耳机耳塞里流淌着旋律,陈平戈把a4纸仔细地抚平、对折,圆珠笔的笔尖在纸上留下了一个浅蓝色的圆点,她凝视着那个蓝色的点,进入了状态——只有她跟汉字的寂静的世界——听到第三遍的时候,她点了暂停,写下了第一句歌词:
你不必,寻我尸骸,我已溺入,沧海。
她第一次挑战写词,要跟着旋律节奏,一段一段地暂停,还要不停回放,虽然有他们之前写过的词作为对比参考,一首词还是写了挺长时间。一屋子就一个女孩,男生们聊着天,偶尔会不自觉地去看看她。
笔头偶尔在桌上敲一敲,托着腮斟词酌句,光影投在女生的脸上,就那么少言少语安安静静地坐着。
主唱说:“别的不说,你找的这个姑娘,光是这么看着,气质还真有点意思。”
红毛插嘴:“南哥,你从什么朋友手里借来的妞呀?看着不像你能认识的人啊。”
“什么我不能认识的人,”毕南方把酒瓶子从他手里夺过来,“你爷爷我能认识的人多的去了。”
陈平戈赶在乐队要去别地场子赶场前写完了。
男生们围过来,把头凑在一起看,尤其主唱,一脸严肃认真,哼唱出声,还挠着下巴。看完,所有人一起抬头,看着陈平戈,陈平戈也紧张了,“不好吗?”
主唱清了下嗓子,“我们原来的词第一句是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