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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平戈把手里的几张公司年度财务报告递给了谌颐,“兰婆婆在奶奶被子里发现的。”
谌颐接过,看了一眼,走到了客厅里烧着木头的壁炉前面,把那几张纸扔进了火焰里。回头,看到陈平戈还在发呆,温柔地问,“怎么了?”
陈平戈回过神,“没有,我就只觉得……你们家非常神奇。”
是很神奇。
坐在餐厅里吃团圆饭,餐厅里一条老长老长的不知用什么厚重木头做成的餐桌,桌子上每个人的位置前放着西式的刀叉和中式的餐具,西餐和中餐各自占据半壁江山,菜式丰盛,想要吃什么根据喜好自取。
头顶是辉煌的吊灯,老太太用刀叉吃青团,跟大媳妇说英文,跟二媳妇说法语,她们吃饭的时候都换了一套新的礼服,画了妆。
兰婆婆气势十足,指挥四五个人上菜、倒酒、挪餐具的位置。
除了兰婆婆,还有两个司机、三个园丁、两个老厨师、一个老裁缝,大部分人都是几十年跟着老太太的人,家里已经没人了,靠着继续在谌家干活养老。除了他们,其他帮佣的人都请假回家过年了。
老太太说:“餐桌这么大,也没几个人,怪冷清的,都一起上桌吃饭吧。”
兰婆婆一口拒绝,“主卑有分,不能乱了规矩。”
于是她打发了几个人,去储藏室搬了张圆桌过来,把其他“下人”聚起来在一旁吃饭了,千恩百谢地从主桌领了食物分下去。园丁里有个菲律宾籍的大爷很喜欢喝酒,兰婆婆怕他醉酒失态,还一直限制他喝酒。
陈平戈怀着新奇的心情,听着,看着。
谌颐看她这个样子,好笑地摇摇头。
“小少爷今晚一直在笑,平时可太冷淡了,要一直这么笑才好。”兰婆婆啧啧称奇,端着碗走过来,往陈平戈的碗里夹了一块红烧肉。
在场由于她年纪最小,整晚谁都往她碗里夹东西。
晚餐结束,陈平戈饱得几乎都走不动了。
晚餐结束后,是家庭小型趴。
场所换到了客厅里。坐下后,又由于全场年纪最小,陈平戈收到了谌家一众长辈的红包。叔母指着自己的肚子对老太太言简意赅地说:“三个。我一,这里面有两个。”
老太太喜笑颜开,“要的要的。”递了三个过去。
趁着谌爸谌妈、谌叔父谌叔母的钢琴小提琴电吉他萨克斯合奏,期间陈平戈去了洗手间,打开了其中一个鼓囊囊的红包。
本地的风俗压岁钱不讲求高额,长辈给的压岁钱也就10块50块,最多不超过一两百块,春节期间出去,会遇到一些商家或者老人为讲求好意头拿着一叠红包随街派发,里面也就5角钱1块钱的。谌家长辈给的红包已经力求低调了,但给的金额还是吓到了陈平戈。
从洗手间出去,在通往客厅的走廊里遇到了结束演奏站在窗边看风景的叔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