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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陈平戈张着嘴看他。
“你负责招呼客人跟添茶水,送送小菜。其他的,例如收桌子、搬东西、端炉子,这些重的活,我来。”谌颐说完,把餐车推到另一边,收拾另一桌桌上的剩菜烂羹去了。
表姨妈表姨父,对于谌颐这个不请自来的免费帮佣,非常满意,连陈平戈早恋也不管了。
于是谌颐过年前,就一直在店里帮工,吃苦耐劳的程度,连陈黎这个一开始就说“大少爷能干什么活”的人,到最后也闭嘴了。
陈平戈一直在表姨妈店里,帮忙到大年二九才回家。
表姨本来过年,也想要留他们帮忙,但陈平戈爸爸不同意,他说“大年初几还在辛苦干活,兆头不好,意味着未来一年,都要做牛做马”,表姨父对此说法很不屑,说他巴不得这样,整天劳作不息,说明他店里生意好呢。
最后陈平戈跟表姨说好了,大年初六再复工,然后再一直帮忙到2月23号,因为2月25号学校就开学了。
小时候憧憬过年,长大后,就没有太多感觉了。
如果家里有对不分时节砸锅砸碗吵架的父母,那么就连过年的喜庆气氛,也感受不到了。
陈平戈把自己整个裹在被子里,客厅里妈妈的哭号声,和爸爸的咆哮声,依旧挡不住地钻进了耳膜。
“怎么搞的?今天过年了,就不能忍一忍,笑口笑脸过个好年吗?”这是邻居王嫂过来劝架的声音。
“你们是不是有病?究竟想怎样?我跪下来,求求你们别吵了行不行!行不行,啊?”这是陈黎的怒吼声。
陈平戈觉得自己很累,大白天的眼皮,撑不住地打架,可能是到昨天为止,都在表姨妈的店里工作太过劳累的缘故,她现在躺在床上,还觉得自己一身牛肉火锅的味道。
她用手机给谌颐发了条信息,“你现在在干什么?”
然后就在噪杂声中,睡过去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天已经黑了。
能听到外头,传来鞭炮声和放烟花的声音。
客厅里父母,已经不再吵架了。
取而代之的是,很大声的电视机播放节目的声音,夹杂着麻将砸在桌上,以及很多人大声说话的声音。
陈平戈打开房门一看,一股烟味迎面扑来。
爸爸和陈黎都不知去向了。只剩下妈妈,妈妈也不是一个人,她召集了三桌人在客厅里打麻将,瓜子水果皮丢得满地都是。
“清一色,胡了!”妈妈喜气洋洋地把面前的麻将牌,往前一推,在其他人的遗憾声中,把别人眼前的钱,抓到了自己面前。
她的眼睛还是红的,脸上却不见了任何悲伤的痕迹。
陈平戈把房门,又关上了。
爸爸妈妈从早餐时候就在吵,她连早餐都没好好吃,经过了一天,她的肚子终于感到饿了。
她拿起手机,看到了她睡过去不久后,谌颐给她回的信息。
“在包饺子。过年期间,想不想来我家玩。”
“我父母从国外回来陪奶奶过年,我想把你,介绍给他们。”
附图是他包的一盘饺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谌颐从小就是在国外长大的,对传统习惯的理解,与她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