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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里是很典型的粤式茶餐厅装修,经过一长排的海鲜水柜,走到盖着像俗气窗帘的暗金色旧桌布的圆桌前,人刚坐下,服务员立刻端上茶炉茶具跟洗碗盘,问喝什么茶水,有普洱、铁观音跟菊花茶可以选择。
陈平戈随意点了几样这里的招牌菜,兄妹两人口味一样,一起吃饭,从来不用纠结。
吃饭前,两人速度一致地先用筷子,戳开包裹着一整套碗筷的薄膜,把滚烫的茶水倒在碗里,先开始涮碗,再把汤匙跟筷子也烫了一遍,这样也不知道能不能起到什么消毒作用,就是图个心安。
陈平戈对陈黎说:
“我以前在咱们小镇读书的时候,以为大家在外面吃饭前,都要涮碗,全国都一样。后来出去读大学,跟来自五湖四海的同学一起生活,才知道只有我们执着这个仪式。”
“可不,”陈黎说,“就跟以前网络信息不发达,以为北方数九寒天,冬天多惨多惨,后来才知道他们一入冬就全屋供暖,快乐到不行。反而是我们南方这种冬天不下雪的,冬季湿冷,没地炉没供暖,御寒全靠抖,东北大汉来了也虐得鬼哭狼嚎,哭着说要回东北。”
陈平戈微笑着说,“东北人挺好的,我处的东北朋友都很可爱。小时候,以为他们都人高马大,结果长大后交的东北姑娘,都是个子小小的……说起来,嫂子也有东北血统吧?”
“是,”陈黎漫不经心地说,“她太爷爷来自东北,南漂,娶了个上海太太。”
“东北哪里的。”
陈黎:“说了,我没留意听。”
陈平戈不说话了。
陈黎扫了陈平戈一眼,问她:“沈丰跟你求婚了吗?”
陈平戈把鬓边滑下来的长发,塞到耳朵后面,拎起水壶给陈黎茶杯里倒茶:
“没有的事。他就是跟我说过,等我们到了35岁了,如果都没找到合适的,就凑合着一起过吧,老了有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