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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把陈平戈头上的棒球帽,扯下来,“你这样的大众脸,本来混在人群中,还能让人找不到,搞成这样鬼鬼祟祟的,邓武能在人群里一眼把你认出来了。”
陈平戈班级里的同学,大概都知道陈平戈被缠上了,闻言有些人同情地看了看她。
“谌颐呢?”杨洙问。
“他说他今天有事,学校请假了。”
她们走到楼梯口,突然听到从陈平戈的班级里,有人喊了一声“靠”,然后突然人声沸腾了起来。
陈平戈沉浸在自己的烦恼中,没有好奇心。直接错过了杨洙意味深长的目光。
晚上10点,陈平戈再次从睡梦中醒来。
这次跟她昨天凌晨跟谌颐兜风到快天亮,没关系,纯属做题困的,她做数学题,一向是做题十分钟,打盹一小时的节奏。
妈妈推开她的房间门,“平平,你哥呢?”
陈平戈说:“我不知道,也许他去网吧了。”
妈妈听完,黑着脸走了,“都高二了,怎么还不长点心呢。”
不久传来开门锁门的声音,妈妈去通宵打牌了。
陈平戈傍晚吃完饭的时候,还看到陈黎,陈平戈提前吃完饭,在房间里忙活,陈黎过来把门推开了。
他歪歪扭扭地靠着门框,端着碗,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没有什么表情地问,“你又被人欺负了?”
陈平戈停下笔,一顿,过了一会才转过头去看他,陈黎长得高,看起来头快戳到门顶的框了。
“李识好告诉我的,跟我求救了。”陈黎说,低头扒了一口饭,不阴不阳地又说了一句,“今时不同往日了。”
然后就用脚,把陈平戈的房门带上了。
陈平戈没理他,继续趴在桌子上,起稿投诉信。
她本来不是很容易集中注意力的人,再加上心里不安,写一会,没注意的时候,又走神了,脑中的思维纷纷扰扰。
她在所有人面前,假装得毫不在意,其实内心依旧是害怕的,那是一种对目前的遭遇,束手无策的恐惧。
为了应付生活中的伤害,她有特有的情绪延后机制,她习惯性让内心保持钝感,把当下情景里,那些会压垮她的感觉,小心地储存在一侧,等到她自认为感觉能迎接它了,再消化。
可能她当下的遭遇,她需要很多年后,在一个自认为安全的地方,在午夜一个人的房间,才能允许自己蜷缩在床上,大喊大叫出来。
那些噩梦般的日子,那些依附在不堪记忆里的绝望情绪,这些年来依旧会偷空探出来。
校园霸凌永远不是过去时,它一直是现在时。
受害者的心情一直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