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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太弱了,我打不过他们。”奚茴没眨眼,她方哭过,眼尾红彤彤,鼻尖也红彤彤的,声音糯糯,含了些自怜的委屈:“他们都有鬼使,也学了法术,有时差鬼使来欺负我,我都找不到是谁动的手。”
男子的声音不见同情:“那你就更要好好活着,唯有强者才不受欺凌。”
“你说得对。”奚茴连呼吸都暂停了,她抑制住心中的忐忑,柔柔弱弱地开口:“影子哥哥,你能帮帮我吗?我总要……先从这里出去才行。”
影子重新落入水中,水花溅开一道道银光,照在奚茴的脸上,也照亮了她眼眸中希翼且精明的光。
叮当——
一串银铃声响起,水滴又重新落下,奚茴看向银光中落到自己面前的东西,心跳逐渐加快。
那是她的引魂铃。
她将引魂铃捡起,紧紧攥在手中,再慢慢起身,看向与自己双足相连的影子,暗红色的火从冰面下延伸,化作一条赤线,直直地朝前方黑暗中而去。
奚茴抬脚,顺着赤线朝前走。
这片空间里什么也没有,只有偶尔落下的水珠溅起水光,而她时不时看向手心里攥紧的引魂铃,心跳迟迟未能平复。
行云州的长老很少来渡厄崖,这世上真正罪恶滔天的鬼魂每一次被投下断崖都会记录在册,上一次记录已经是百年前了。
奚茴虽受排挤长大,但受她那算不上慈母的娘亲身份尊贵所庇,行云州各处对她并不设限,习法的书籍不给她看,记录的书册她却翻过许多遍。
即便眼前这团冰底火是最后被丢下来的恶鬼化身,那也至少于渡厄崖下存在百年之久,他必然不是一般小鬼祟。奚茴知道人有时服软,说些甜话也能得些明面上的好处,她故作柔弱,叫一声哥哥又不会少一块肉,但若能引得这恶鬼上钩,那她从此也就是有鬼使的人了。
行云州里那些人的鬼使,各个生前皆为良善,若斗,未必是这百年恶鬼的对手。
小奚茴按着鼓动的心口,半压眼眸,摆出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心思百转,已在思量接下来的路要如何走。
活人坠入渡厄崖引来大祸既然是假的,那捡回了一条命,总不能白跳一次。
她不是第一次装可怜撒谎了,若是不会骗人,她也长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