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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死晚死,都一样。
细瘦的小手紧紧地攥在胸前,抓住前襟上的一片衣角,也抓住盘扣上随坠落飓风摇摆发出细微声音的引魂铃铛。
铃铛声愈发刺耳,奚茴已经坠落许久,她觉得自己的魂魄与身体似乎分离,五脏六腑皆被风冲得错了位,巨大的疼痛撕裂四肢百骸,如烈火缠身,逼得她无法呼吸。
奚茴终于没忍住睁开了眼,刺眼的光比盛暑正午的烈阳还要炙热,在她睁眼的刹那便烧红了眼前一切,她只能看见流动的红或明或暗,而那坠落的感觉也稍有缓解。
红光中一缕缕一根根的金色丝线像是极细的符文,如漂浮于水中的游虫蠕动、变化莫测。
错裂开的金色符文像是发丝一样极细,穿在了红光之中,随着奚茴的呼吸一跃一动,而那火烧似的疼也在慢慢缓解。
她不知自己身处何地,也不知鬼域究竟长什么模样,更不知她究竟死了没死。
便在这红光中,奚茴听不见风声,感受不到坠落感,可那不断朝她身后飞去的金色符文又像是她一直都在往下掉。红光越发亮,亮到她几乎不能睁眼,却在下一瞬暗了下来。
一切的光都消失了。
奚茴重新坠落,她什么也看不见,却能听到许多嘈杂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
一会儿是婴孩的啼哭,一会儿是女人的怪笑,还有马蹄阵阵,老人咳嗽,那些像是曦地某人的一生记忆中最深的声音。却不止这一个人的,成千上万个人的心声同时由远至近,刺入奚茴的耳里,像是钻进了她的骨缝,刺得她浑身痛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