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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弓和墓碑一样饱经风霜,弓身上的斑驳印记来自无数次战斗。他正是用这一张弓,最后一次亲手击杀了高智狂沙。
二人掘出一个长坑,刚好能放下弓。
它在纳坦的脚底平躺下来,酒液浇在它的身上。
“爸爸,我狩猎了这辈子最大的猎物,战利品没办法给你带回来了,就让它代替猎物,给你看看。要为我骄傲啊,我也算是一个合格的猎人了吧……”
希莱斯浇下酒液,将十多年未见的思念倾泻出来。话语没有特别隆重,或者掺杂什么优美的辞藻,就是像往日面对面,在饭桌上互相交流那样,跟继父说,跟母亲说,跟弟弟说。
他一点点谈着从绿盐城出发后,在身上发生的所有遭遇。
包括怎样遇到塞伦,如何对他动心,以及最后在金沉湾战役之前,擅自讨来了那个吻。
他毫不避讳,塞伦除了偶尔抿着唇,不好意思地撇开眼,也会附和希莱斯的话,替他们的儿子补充一些细节。
讲到一些有趣的地方,身后的枝叶被风吹动,被逗笑似的沙沙作响。而叙述一些沉重之事时,风便平息静止,或缓慢拂过希莱斯的褐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