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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行前,他与少爷提过,这同族是一名斥候。也就因为人类搭档是鹰队中的一员,信得过去,所以跟随而来。
并且原来的龙族不治身亡,这才换了面前的新搭档。
他倒是一直暗中留意此人,幸好一路表现还算正常,没出什么幺蛾子。
白湖城的冬天依旧热闹非凡。只要不下雪,小商贩们就会自己清扫街道,让出摆摊的地儿,扯开嗓子卖力吆喝。
不过因为天冷,商队总归不复春夏那样人多,道路的视野因此开阔不少。
一名队员昂首眺望,指着前方那乌泱泱的“阵队”问道:“那是啥?”
大家循着方向望去,两边越靠越近,衣服的样式慢慢变得清晰。
希莱斯和塞伦几乎同一时间蹙起眉,心生疑虑。
而贡萨洛脸色难看至极。
显然,白湖城的商贩们没桑栖崖的有经验:一些人没来得及收拾摊子,直接被队伍碾得七零八碎。
有的小贩气得想动手,但看那群人状若疯癫,神神叨叨的模样,气愤当中不免夹杂了一点畏惧,只得后撤两步。
行人都在观望,观望那些穿着黑绿斗篷的人吟诵祷词,一路留下如号角低沉的喉咙呜呜声。
“……发肤归还母亲!白骨喂养生灵……母亲需要鲜血!”
队列前方,又破又哑的女音嘶喊道。
浓稠诡异的黑绿潮水从众人眼前横穿流淌,人头的缝隙间,穿插着贡萨洛的面庞。
他握紧吊住的手在细微发抖,唇瓣不停蠕动,无声念着什么。
贡萨洛眸子青绿,竟与那些人斗篷中的绿色有几分相似。眼神好似凝聚了无尽的恨,燃烧着焚烬一切的怒火。
然而,情绪不仅由恨意编织而成——其中的纺线,还有悲哀、痛苦。
直到人群远远地走开,他仍捏紧吊坠,目光似乎随他们远去。
“刚贡萨洛那样子,跟驱魔没两样。”安德烈试图用打趣缓解气氛,却见希莱斯和塞伦表情不太对劲。
“少爷,有什么问题吗?”他小声问。
“我们在桑栖崖也遇到了这帮人。”塞伦锁紧眉头,回答道,“若腐卡季神教的一派。”
几人不由得将目光投向贡萨洛——后者一脸吃进苍蝇似的别扭难受,似乎被恶心到连解释都给不了——不好继续追问,只得暂且作罢。
……
离开城区,希莱斯几人头顶黄昏,沿着一条小径行走,终于看见一抹炊烟……还有一团黑乎乎的影子朝这边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