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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拉尔曼问道。
“我老了。”教宗说,他用手按了按太阳穴,“怕死了。”
“不配给你什么建议了。”
“只是,你从我身边走过之后,你就不再是我的学生了,也不再是教廷的人了。”教宗说道,“而是整个世界的罪人了。”
拉尔曼怔住了。
“这样就可以了么?”拉尔曼问道。
“首先,你很难走出这个庭院。”教宗的目光落在了窗外。
“我就花掉了一生,都没有走出这个庭院。”
“一旦你被标记为罪人。”教宗说,“庭院里都是敌人。”
“还有一个选择,”他伸出了手,静止在了空气里,“吻我的手,忏悔你的罪。”
拉尔曼的手在抽屉里握紧了哨子。
我不会背叛路易·斯特拉斯,他想,正如圣鸦不会背叛与我。
他拿出了哨子,当着教宗的面,吹响了他。
一瞬间他身后的窗口白色的圣鸦连片升起,它们焦急地啄着窗子,拉尔曼推开了窗子。
圣鸦衔住了他的衣服。
一瞬间将他从窗子里拖了出来。
“圣鸦不可能负担一个成年人的体重的!”教宗喊道,“你抓住窗框。”
它们的确是我的友人,拉尔曼想。
这是他人生第一次飞翔。
“去找阿比盖尔·冯·霍恩海姆。”他发出了请求。
然后拉尔曼松开了手。
飞翔么。
他想,也许是坠落吧,他知道,自己的房间在高塔上,如果坠落的话,估计连个全尸都没有。
“这是我的愿望,也是我送给你们的礼物。”拉尔曼说道,“去找阿比盖尔·冯·霍恩海姆,她承诺会给你们正常的生活。”
“如你们所希望的那样。”
“虽然感觉日子好像不对。”拉尔曼说道,“但是就作为我们成为朋友的周年贺礼好了。”
“我始终是你们最忠诚的友人。”他说,然后他听到了自己的衬衫碎裂的声音。
他要开始坠落了。
人又不是飞鸟,怎么可能停留在天空上呢。
但是至少我一生完成了一次飞行。
拉尔曼知道,教宗给他选择的那一刻,他就走不了了。
他也不能辜负教宗。
他还记得那一天,他来到首都的时候,那个成为了红衣主教的男人站在门口,对他伸出了手。
“我们是家人。”教宗说。
他的手很暖和,拉尔曼记得很清楚,他的父亲是个酗酒的家伙,因为血液流通不畅而常年手脚冰凉,他们总是说父亲的手是温暖的。
他并没有这种感觉。
然而好像,的确成年男子的手是暖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