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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映寒点头。
他眼神郑重、认真,倒是让白争流怔忡片刻,才笑道:“何必讲究这些?咱们在一起,只要你我知晓、周边亲近的友人长辈知晓,不就够了?”
认真算来,这还是傅铭曾经说过的话。他是天家皇子,江湖行走是一回事儿,带个男人回京城皇帝也能笑脸相迎。毕竟傅铭表现得越叛经离道,对他而言就越不算威胁。这下自绝子嗣,皇帝嘴巴上骂他不知轻重,唇角的弧度却始终都没有下去过。
白争流原先还不明白傅铭口中“皇兄何曾真正关照我”是从何而来。那趟京城之行之后,他慢慢懂得了。
他觉得傅铭可怜,后面才由怜生情。不过现在来看,他这份“怜”,倒是不如喂狗。
天马行空地想了片刻,再回神,是因为梅映寒说:“不够。”
白争流看他,还是就那样凝重温和的目光,但是白争流从中看出几分决心。
他莫名就明白了。说到底,情郎是觉得此前他与顾邈在一起,是趁着结束血魔之祸、整个江湖的视线都落在天山派之上时,大大方方地宣布过,甚至摆了酒。轮到自己,若是没有这些,情郎会觉得愧对。
哪怕白争流并不在乎。
但梅映寒还是想给他更好的、最好的。
刀客不在乎的东西,他来替白争流在乎。
莫名的,白争流觉得自己心底某个地方被触动了一下。他闭眼片刻,再睁开时,脸上的笑意敛去了,叫:“映寒,我懂。”
梅映寒神色微亮。
白争流却还是客观道:“但至少这会儿,的确不是好时机。还是待危难解决了,你我再?嗯?”
他态度大方、坦荡,讲到这里,唇角又勾起一点新的笑意,用同样郑重认真地态度去对待梅映寒。
到底还是高兴的吧?
曾经是孤儿,后来被师父捡到。师徒两个相依为命多年,师父对他很好,但是不能否认,老人年迈体弱,必然有很多顾及不到白争流的时候。
他还是顽强地长大了。练就一身好功夫,孤身走江湖也不吃亏。后来更是因在祸乱之中的表现,名声大噪。仅仅二十余岁,就入了各大门派之眼。
前辈们欣赏他,同辈们钦佩他,后辈们更是崇拜他。后来与傅铭纠缠,九王爷眼里,刀客也从来都是那个“无所不能”的存在——他不需要得到任何怜惜、照顾,总归白争流自己可以做到任何事情。
可梅映寒不同。
他爱白争流,于是想要关照他……
单是想到这些,白争流就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