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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指着旁边一个清秀的男孩对她说:“这是你哥吕翼。”
一夜之间,南真有了爸爸和哥哥。她不喜欢爸爸吕利国,因为她总觉得吕利国看着她时,脸上的笑容让她很害怕。
但当她第一天去新学校,放学走出教室,等在教室门口的吕翼接过她书包的时候,她知道自己有了哥哥。
到了新家以后,妈妈总是被继父逗得咯咯笑。说话也温柔了许多。有一次心情好,竟然和南真聊起了南真的爸爸:“你老汉(爸爸)是德国来的农机工程师,还是个高学历博士。你奶奶是华人,你爷爷是瑞典人,你老汉杂交得真的漂亮。那时我在农机公司食堂做服务员,看到他第一眼就下定决心要睡他。我就尽情地散发魅力噻,终于把他拿下,睡了几个月把你睡出来了。后头你老汉悄悄咪咪跑回德国喽,别人说我怀的是野种,野他麻卖匹,老子正正经经谈恋爱,统共就睡过你老汉一个人,你看你长得和你老汉一模一样,都不用做亲子鉴定。你以后给老子有出息点,到德国读你老汉读的那个慕尼黑工业大学,再去铲你老汉那个没良心的几耳屎。”
南真不关心自己父亲是谁,她只觉得妈妈笑起来的时候很美。
但幸福总是短暂的,南真读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妈妈病了,总是抱着肚子哼哼:“妹儿,妈妈肚皮痛。”人也以极快地速度瘦了下去,到最后瘦成了一副骨架子,躺在家里的床上一会儿哭:“妹儿,我走了你咋个办?”一会儿喊,“痛死我喽,快点死了算喽。”
有时候喊拉着南真的手说胡话:“妹儿,对不起,不该生你出来受罪。我太喜欢你老汉了,他留的种我舍不得打。”
继父在妈妈生病后就消失了,只有哥哥吕翼带着妈妈去医院检查,刚上初一的吕翼在医院里忙前忙后,高大得像一座山。
后来妈妈走了,变成了一个小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