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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鹤逢并没有解释,他只是低声说了一句:“去见见她吧,至少告诉她你在想什么。”
时隔十年之久,苏媚从未想过自己和余烟会以这种面貌重逢。
躺在病床上的那个女人,阴郁,苍白,双眸凹陷。
她死气沉沉,像一株破败的花。
两鬓之间隐见青丝,可她如今也不过三十多岁。
余烟注意到苏媚进来了,但她并没有反应,仿佛并不在意。
苏媚不知道自己究竟要用怎样的一句话来作为和余烟谈话的开始,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对余烟说些什么。
她清楚的知道,余烟对自己是没有执念的,她甚至对她来说都算不上是一个熟悉的人,她的执念是当年的那场大火,是她逝去的爱人。
苏媚又有什么资本成为余烟的执念呢?
所以,她又有什么资格站在她的面前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呢?
余烟已经三十多岁了,她不是三岁,她懂的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规则,也懂的很多的道理,但她仍旧囿于当年那场大火的余烬中。
于她来说,似乎所有人都在冷眼旁观她的痛苦,任何人的劝告都无异于隔靴搔痒。
无人能救他,也无人能救她。
苏媚说不出让她好好活着的话,她在此时突然明白了唐鹤逢的话,对于有些人来说死亡是新生,是痛快。
对于余烟这样的人来说,或许你可以用爱留下她,但你不能指望用两句谁都说的出的话留住她。
是的,她不能劝一个感受不到任何快乐的人活着。
于是踌躇半天她只嗫喏的问了一个问题:“你会活着吧。”
苏媚是迟疑的,畏缩的,她害怕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犹疑的。
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可以轻描淡写的承受一条生命的重量,何况是两条。
但余烟没有回答她,反而是反问:“你怕我死吗?”
“怕。”没有任何犹豫,她干脆利落的回答余烟的这个问题。
余烟笑了一声,声音发凉:“放心,我会好好活着的,至少现在是这样。”
苏媚没有说话,余烟便开始下逐客令:“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没有便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