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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哭……”
林槐眼角都是汗,池明远魔怔似的替他拭去,“你哭起来真的很好看,林槐,你应该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我不会哭。”
池明远像是听不见,将他扛在肩上往浴室走,林槐知道他洁癖,zuò • ài的过程中最多洗过六次澡,不光洁癖,还矫情,酒店的被子他嫌质量不好,酒店的水他嫌有味道,就地毯他都嫌硌脚。
610房间的浴室的玻璃门和镜子换过很多次,最严重的一次林槐拎起房间的凳子朝着池明远扔,凳子砸烂了浴室玻璃门,他捡起一块碎玻璃往池明远脖子大动脉扎,只差一点,只差一丁点玻璃就会划破他的皮肤扎进大动脉,当时的池明远笑着鼓励他:“林槐,你刺啊,用力刺进去。”
玻璃角扎破林槐掌心,满手是血的他狠狠推开池明远,瘫坐在地。
当时的池明远嘲笑他没种,又问他是不是爱他,舍不得动手。
林槐只是冷冷的告诉他:我不想成为shā • rén犯,为了你,不值得。
他们打过无数次,池明远总说林槐人狠话不多,林槐确实话不多,能动手解决的问题半点不想跟池明远废话。
还是这间浴室,玻璃换成钢化玻璃,就连镜子都是特制的,林槐被林明远按在镜子前,镜子里的他一身狼狈,除了那双眼,那眼睛分外清明。
雾气弥漫,镜子被水汽覆盖,嘴唇被他咬破,池明远想听的声音终是没听到。
…………
林槐双手揪着床单,侧过脸不看他,脖子拧出青筋。
池明远良心发现,暂时放过他,要求他:“你求我吧,只要你求我,我今天就饶过你。”
林槐轻哼一声,嘲弄地看了他一眼,嘴唇上下碰了碰。
池明远读懂他的唇语,他说:“作梦。”
暴雨倾落,二十八层听不见雨落在地面的声音,雨点砸在落地窗上汇成一条条水线往下流,意识模糊之际林槐望着窗外雨幕,他想,待会儿要怎么走,打的还是坐地铁,又想今天窗帘又没拉,池明远为什么总是不喜欢拉窗帘。
昏昏沉沉睡过去,好像是睡了一个世纪,整个人像是被抛在汪洋大海随巨浪起伏,起起落落,浮浮沉沉,没有归属感,没有重力感,头晕,想吐,若是放任自己这么一直睡过去那该多好,可是不能,还有很多事要做。
身体很重,类似“鬼压床”,想动动不了,想醒醒不来,凭着巨大的意志力猛咬了下舌尖,林槐睁眼,对上池明远深不可测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