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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现在,小路因长久只有男人家人经过,变得荒芜许多。一脚踩下去,足下都是野草。
距离小屋近了,虽未进门,白、梅已经嗅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臭味。
他们面不改色。一个“疯子”住的地方,能有多干净?这点,白、梅早有心理准备。
他们忽略了地上堆起来、一眼看去便知烂了许多的水果,也忽略草丛中时不时出现的秽物。花了会儿工夫,走到屋门前。
门微微开启着,从缝隙往里看,里头空空无人。
白争流解下刀,用刀鞘末端点在门上,将其推大。
屋内状况清晰映入眼帘。一个窄窄的木板床,上头是颇薄的、棉花都硬了的被子。此外,还有一个翻倒的小矮凳,和一张同样颇矮的桌子。
桌子上有些食物痕迹。南岭这边气候潮湿,不似北方干燥。洒在桌上的汤水长出了一层毛,上面还徘徊着苍蝇。
“嗡嗡,嗡嗡。”
白争流皱着眉头,又往旁边地面看了一眼。这才发觉,原来自己脚边有一个碗。
碗里也是长了毛的吃食。
“嗡嗡,嗡嗡……”
白、梅稍微往远处退了一点儿。
他们低声交谈。刀客先说:“这家人应该挺长时间没有来过。”
剑客:“许是哪天过来的时候,发现昨日放下的食物还没被动过。第三天再来,照旧没动。第四天,就觉得没必要再来了。”
白争流沉默。
他心情颇复杂。一方面,觉得男人的家人颇无情。另一方面,又知道对方如今的状况,对他家中而言的确是一个很大的负担。
往最糟糕的角度考虑。他不回来,家里人还能得到村里其他住户的愧疚。虽然少了壮劳力,平日做活却总有人愿意帮衬。可他回来了呢?不说生活上给家人造成的麻烦,单看他四处捉邻家的鸡鸭,就让家里人早晨这家道歉、晚上那家赔偿。
两个老人,加上男人的妻子,没准儿不止一次、两次地想过,“如果他就那么在山里没了”……
这时候,梅映寒又开口。
“争流,别想那么多。咱们虽未碰到过此类状况,可灵气既能替人疗伤,这‘疯病’应该也在其中。
“等人好了,前头多少问题,应该都不是问题了。”
白争流叹气:“也对。”又打起精神分析,“总之,得先把人找到。”
梅映寒点头。
在这点上,白争流还算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