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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强撑着站起,回他:“我叫许……幻竹。”
他微垂着眼眸,看向许幻竹被魔潮啃噬得体无完肤的手臂和腿骨,一副慈悲相,“幻缘何处是,竹屋白云边。不识桃源路,山寒少雪天。”
他的声音也好听,好像积淀了岁月的玉石器相撞,低沉入耳,叫人心生安定。
许幻竹呆呆地望着他。
凌清虚向她伸手,“你可愿跟着我?”
那时月光洒在他身上,就好像无端坠入凡尘的九天仙人。
许幻竹痛得发抖,用着最后一丝力气,气若游丝地开口:“愿……意。”
那时的凌清虚于她而言,便如暗室逢灯,绝渡逢舟,是她入道的初心。此时灯灭舟绝,叫她知道,对他人,凡有所望,皆是虚妄。
世间事,纷繁乱杂,世间人,虚晃莫测。
她突然觉得疲累,那一口血吐出去,反倒松快不少。
凌清虚这才看到,许幻竹一身都是伤,走过来的那一条路上,都染满了她的血。
他这一掌下去,她今后的修炼之路,只怕是要止步于此。
他心中蓦地一沉,但手中的冰芝光华渐褪,眼看就快要消散,凌清虚不敢再浪费时间,只能继续为君沉碧炼化。
然而手中运着灵力,内里却像燃了一簇火苗,心口烧得火燎燎的。
脑子里都是许幻竹苍白孱弱的脸色和破败如草的身躯。
凌清虚从小修剑,于剑道一术,颇有所悟。即便是那次受伤叫他修为大减,不如从前。但凌清虚的灵府内里,始终充盈磅礴,浩然大气。
她强撑着站起,回他:“我叫许……幻竹。”
他微垂着眼眸,看向许幻竹被魔潮啃噬得体无完肤的手臂和腿骨,一副慈悲相,“幻缘何处是,竹屋白云边。不识桃源路,山寒少雪天。”
他的声音也好听,好像积淀了岁月的玉石器相撞,低沉入耳,叫人心生安定。
许幻竹呆呆地望着他。
凌清虚向她伸手,“你可愿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