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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每次都是纪时安扯着嗓子喊了老半天,他才皱着眉忍无可忍地露面,少年高高瘦瘦地靠在墙边,语气挺不耐烦地问:“纪时安,你又想干什么?”
渐渐的,顾晏恒大概也习惯了,懒得再因此说她,甚至偶尔纪时安晚上睡不着,趴在窗户上小声的叫他,少年带着点懒散的冷意靠在阳台边,少见地有耐心听纪时安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后来到了高中,一中课业紧,难得暑假大半时间都在家里写作业。
纪时安家客厅左侧的书房跟外边的院子打通,夏天的时候外边很凉快,所以每次写作业她都直接把书桌摆到院子的屋檐底下埋头苦干。有时候写到实在不会的地方小姑娘就下意识皱着脸抬头,理直气壮冲对面阳台上的人喊:“顾晏恒。”
远处橘色和浅紫色的云霞铺满了天际,风轻轻吹动白色的纱帘。
少年身着简单的棉质家居服靠在阳台的长椅里,指尖的铅笔在纸面上看似随意地勾勾画画,他闻声抬睫,几缕暖色的橘调光线照在他冷白的皮肤上,像是中世纪名贵的油画,莫名有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他似乎猜到了女生接下来的话,毫不意外地淡声开口:“哪题?”
纪时安:“第六张卷子,倒数第二。”
也不知道这人脑子怎么长的,好像什么题都难不倒他。
纪时安等他给自己解题的功夫跑回屋给自己拿了两块切好的西瓜,想着他一天天地给自己免费辅导也挺不容易,难得生出几分感激之情,举起碗挺殷勤地问:“冰好的,你吃不吃呀?”
一只纸飞机从阳台划过曲线,哒——地一下,准确地撞到纪时安前额后落到桌面上。
飞机头部依旧是个被处理过很钝的角。
纪时安以为大概他真的叫过自己,但她在睡梦中没听到,怕继续这个话题会自取其辱,于是十分识时务,果断地没再继续。
她今天休息日,手机过了八点之后自动开启睡眠模式,中途纪教授打来的两个电话都没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