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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容初隐隐察觉到了什么,她的表情几不可见的变了一下,又不敢肯定,眉始终是微微蹙着的。
玄劫这话让她隐隐察觉出几分不详的意味,他虽然口口声声说的是‘意外’‘可能’,她却始终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回忆着前阵子布置的法阵,没有想出丝毫问题,暗道自己可能是多心了。
这时,两根温热又有点粗糙的手指抵在她的额上,为她抚平眉间的沟壑,玄劫低垂着眼睛,近乎温柔的说道:“刚刚小姐要说什么,嗯?”
第66章老狼王
季容初还没来得及说话,却听见一阵无比熟悉的稳健步伐声在院内响起。
孟擎宵来了。
她脸色一变,先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旁的窗户,思考能不能将玄劫跳出去躲躲,否决后又开始慌里慌张寻找自己屋里有没有能将人藏起来的地方。
玄劫见她如临大敌的模样,轻笑了一声,直起身将手收回来,凑过来低声道:“小姐不打算给我个名分?”
季容初百忙之中还分出一个眼神瞪了他一眼,也压低声音道:“我倒是想,我等了这么多天,你婚书呢?”
玄劫微微一怔,他其实自己也说不清刚刚那话是开玩笑还是真心话,却没想得到了季容初肯定的回应。
他那略有些不正经的笑意稍稍敛起来一点,目光就显得愈加深邃和炙热,落在季容初脸上总是十分专注。他的手指蜷了一下,抬起手像是想摸什么,然而那越走越近的脚步声却像是一声声敲响的钟,将他心神中最动荡那块儿的鬼祟一点点敲了出来。
玄劫在心里问自己:你配吗?
若是在两年之前,他只是那个刚才宫中脱逃没多久的,不谙世事的狼妖,或许什么都不会顾忌,他早就将婚书递给了季容初,最提心吊胆的也应当是眼巴巴等她回复的时候,而不是在此时此刻就踟蹰不前。
是那天孟擎宵向他斩过来的一剑,让他看见了一道横亘在他和季容初之间的天堑。
那次玄劫来找季容初的时候确实是带着婚书来的,他一直处于玄渊的监视,为了神不知鬼不觉的摸进来只能翻墙,连正门都走不得,更没成想被孟擎宵直接一剑挑破,那剑客冰冷的眼神在他身上划过,连片刻也未曾停留。
几乎只在心念一动间,玄劫便知道他所隐藏的一切都眼前这剑客面前无所遁形,而剑客的态度连轻视都算不上。从收起剑势的那一刻,他明白自己那套纯为了shā • rén练出的功夫,根本没有入孟擎宵的眼里。
离开北境皇城的这两年,他孤身流浪许久,各路牛鬼蛇神会了一遍,shā • rén夺宝,谋财害命之事一天遇见三桩,他从摸爬滚打中一身狼狈的活了下来,自以为练成了一座金刚不坏之身。孟擎宵说他走了窄路,分毫不错,他心里也门清,不过他所走之路每条都是被逼无奈,日久天长,他自己也开始认为自己也就是那么个不干不净的东西。
那尊金刚不坏之身在对上孟擎宵送来的一剑时,被不费吹灰之力的敲了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