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梦境凶险万分,稍有不慎,便葬身他人梦中,他林随意何时怕过。
不可解的梦魇之梦,多少人望而却步,他林随意又和何时怕过。
一个情劫,他却缩头乌龟一样等着楼唳靠死亡来消弭。
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解情劫而已,有什么难,能比梦魇之梦还难?
救一人若不能救一世,那就不要救一时。林随意想,救楼唳一世又有什么难?不过带楼唳一日吃个三餐,能比那些大凶之梦还难?
他转身回去了。
天道不可违,但谁又说得清楚,他的作为是忤逆天道亦或者,顺应天道。
就算逆了天命又如何,他随心所欲做事,自然不会怯懦去担当。
汽车返回将林随意送回金花街时,楼唳竟然还在分别的地方呆呆站着。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就连林随意再次出现在他面前,他都没反应过来。
林随意戳了下楼唳脑袋,气结:“你的菩萨回来了,就这个反应?”
楼唳好像反应了过来又好像仍在发愣,极力仰起头去看林随意,“落下东西了吗?”
林随意哼哼:“没。”
楼唳的视线一直绞着他,一丝疑惑更多的是小心翼翼:“那是?”
林随意抖了抖手中的伞,撑开:“打算待在这了。”
霎时,楼唳不敢作声。
林随意将伞举过二人头顶,不再搭载林随意的汽车发动引擎离开。
好一会儿,楼唳问:“一直不走了吗?也不上学了吗?”
“一直待在这破地方多难受。”林随意轻飘飘地答道:“只是否决了不再回来的打算,我会走但也会回来。”
楼唳攥着自己的衣角,把湿衣拧出水滴来砸在自己脚上。
“为什么不走了?”
“别问。”林随意得意洋洋:“我爱做什么做什么,谁也管不着。”
第九十四章
林随意是打算留下来,情劫却也是要解的,他不想元以记挂自己,除此之外,他还另有私心。
只是以解缘的办法来解劫是用不上了。
在接连的雨歇止的第二天,林随意拉着楼唳去了距离本市三个小时车程的另一个城市,他听说泉之道人在太痕观做客。
路上,林随意向楼唳说起泉之道人授的事。
楼唳不解,问什么是授。
林随意道:“正一派的道士在授受符之后,能名登天曹,获道位神职。”
他也算道士,不过解梦一派发展至今与道教正一派的道士已然迥乎。
术业有专攻,林随意解梦在行,能隐息能画纸扎人,但画符和解劫却也只是略懂皮毛。他此番是去请教泉之道人,他的情劫到底如何,又该如何解。
楼唳记下了泉之道人的名号。
三个小时车程不算难熬,林随意闭眼睡了一觉,楼唳就摇晃他,说到了。
车停了,林随意带着楼唳一路去太痕观。
元意道人名声几乎无人不知,太痕观的弟子都要朝他拱手问好。
其中有个弟子对林随意尤其熟络,是林随意在一次梦境中相遇的,二人分别唤作胡瑞以及叶之悬。
二人听说林随意要寻泉之道人,一路带着林随意去寻人。
到了泉之道人所在,林随意扭脸对楼唳说:“等我,别乱跑。”
楼唳点头。
林随意一脚跨过三级台阶,钻进已经为他敞开门的屋子里。
“前辈,许久没见了。”林随意作拱手礼:“福生无量天尊。”
屋里,泉之道人将茶壶的热水倒入两支杯中,取其中一盏放在对面暂时空位处,道:“元意,坐。”
林随意盘腿坐下。
泉之拿出一张符放在桌面,双指压在符之上推移到林随意面前,道:“明痕与我讲,你帮了太痕观一个大忙。”
林随意帮过太痕观解一阴亲梦,那阴亲梦里的邪祟不长眼,没识出林随意庐山真面路,一门心思地想与林随意结亲。
泉之道人给他的符是驱邪的。
林随意好生收下,张口说明来意:“前辈,我今儿来其实有事想求您。”
泉之道人说:“那想来是极其严重的事,我与明痕交好,你帮了太痕观在先,这个人情我自然是要还的。你说说看,我若能帮,必然不会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