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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知意走进浴室,发现自己的妆还没卸掉。
她胡乱洗了脸,迫使自己清醒一些。
现在该理清思绪,不能自乱阵脚。
……
宴惊庭在外站了许久,直到一个小时后,才轻轻推开门,走进去。
他脚步很轻,貌似不想惊动房间内的人。
宴惊庭看到楚知意坐在窗户前的椅子上,似乎在发呆,整个人都被一股难言的情绪笼罩,仿佛处在崩溃边缘。
宴惊庭看得心惊胆颤,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楚知意的身边。
尚未有动作,宴惊庭听见楚知意问他,“什么时候好的?”
宴惊庭一顿,坐在楚知意身边,视线从未在她身上挪开,“七年前才勉强能走。”
复建对宴惊庭来说并不是一蹴而就的,他耗费了极大的耐力,尝受了常人不可能忍受得了的痛苦,才获得重新行走的资格。
“所以你又坐了七年的轮椅?”
那张原本红润白皙的面庞,如今变得憔悴脆弱,眼底的疲倦与红血丝几乎一览无余。
她很累,就算已经睡了一觉,被精致妆容掩藏下的精疲力竭短时间里也难以恢复。
宴惊庭试探性将她抱起,没有挣扎,他将人抱得更紧了一些。
“知知,我那时要清扫仇人。”
“一个坐着轮椅,初出茅庐的青年并不会引起那些人的警戒。”
宴惊庭知道自己父亲的死,自己的腿,母亲脸上的伤是谁搞的鬼,他满心仇怨,一日日的蛰伏,在黑暗之中如狗豸般等待着时机。
他是残疾,别人看不起他,嘲弄他,将他的轮椅踹翻,看着他狼狈地爬上去,哄笑一团。
他从不与那些人计较,他心中只有复仇。
后来,他大仇得报,用同样的方式碾碎了仇人的腿,送仇人上路,烧了仇人的脸。
他仍旧坐在轮椅上,别人卑躬屈膝地喊他宴总,像个小丑一般在他面前卖弄。
“残疾,轮椅与否,后来都无甚重要。”
“知知,我不想瞒你,我只是没有想到,会以这种方式让你知道。”
宴惊庭抱紧了楚知意。
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午时,她身上却冷得出奇。
宴惊庭心觉不对劲,探手摸向楚知意的额头。
手骤然被抓住,楚知意问他,“那次假面舞会上,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