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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潜:“自小被父亲以二两酒卖给了花楼,在里面受了不少苦,在这金陵城出名后又被花楼里的妈妈逼着陪客,只要有点权力的男人都以羞辱玩弄他为乐。”顿了顿才接着道,“不过他本人似乎极其厌恶男人,据说和他那个爹有关,大概小时候遇到过什么不好的事情。”
单妙叹了一声:“要是他是个烈性子被逼成这般,死了成为幻灵也不是不可能。”
幻境大多有枉死的幻灵,因怨念太深常常迫害困住那进入幻境中的人。
“所以他就让你体会他当时的痛苦。”
单妙摸了摸一旁的明尘剑,神色极为认真反驳:“我和他不一样,我只会一剑杀了那些人。”
闻潜短促笑了一声,眼睛黑沉沉,底下埋着些嘲讽的情绪:“你当然不一样。”
你是五峰主的真传弟子,从小就被捧在手心里,他怎么能和你比?他生来命贱,摊上那么恶心的爹,被卖给花楼被逼陪客,他都没办法去反抗。
“有些人生来就站在山顶自然望不到下面的蝼蚁众生,有些人则生于山脚连活下去的尤为艰难。”
闻潜知道这话带了些情绪,单妙被秦清捡到只能说是他命中注定该有这缘,芸芸众生难道谁都能站在万人之上,谁都能享受荣华富贵,掌握无上权力吗?大多数寻常人,都是活在底下的蝼蚁,每日拼命活着都得喘着气。
至少单妙是不一样的,被秦清养出来的一颗赤子之心,犹如沾着毒的黑藤上长出来的太阳,光芒灼灼,耀眼夺目,因为和周围的黑暗的反差散发出致命的吸引力。
他心怀悲悯却绝不愚善,勇敢无惧却也心怀敬畏,心思玲珑看破皮相下的魑魅魍魉却依旧能够待人为善。他有着不怕被人伤害的能力与资本,依旧能够活得坦然。
单妙沉默,他知道闻潜幼时的经历让他变得满身是刺,尖锐地亮出獠牙,好让别人看着生畏,不靠近他半步。那成了他心里最深处的一块疤,谁戳咬谁,近乎是一种扭曲的心理。
单妙:“那你呢?现在是站在哪处呢?”
闻潜回头呛他:“你认为呢?”
单妙认真道:“本就没有什么山顶山脚之说,一切都是大家的选择不同。”
闻潜讥笑:“那你觉得靖王和郁容比,谁活的更好些?是生来尊贵吃穿不愁的靖王还是被亲身父亲卖入花楼换酒的郁容?”
单妙反问:“那靖王的日子就是真正的万人之上,逍遥快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