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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偏偏解释了。
兰泽就着暗沉光影看清了他的神色,轻道:“你解释这个做什么?我又没怪你。”
说完,又低喃一句:“谁会跟自己哥哥置气?”
程砚安就想故意逗她,直接堵她一句:“谁是你哥?”
她果然气呼呼的,不敢太过明显,最后只化作一眼嗔怒瞪过去:“这会又不是了。”
上次豫园,分明是他自己亲口承认的。
小姑娘声音掺着些埋怨和羞恼,娇滴滴又糯巴巴的,像一只无形的猫爪,挠得人心痒痒。
他离得近,能看清她脸颊上一层细细绒毛,以及眼下那颗淡淡的泪痣,瞪着他时,眼窝愈发深邃。
指尖自然而然地微顿,他收回视线:“嗯,这会又不是了。”
兰泽没想到外人口中最是靠谱刚正的人,有一天居然也会玩赖,一时没忍住,焉巴地嘟囔着:“程砚安,你无耻。”
似乎是听他笑了一声,很轻。
他顺着她:“程砚安就是很无耻。”
兰泽不服气,就是这时,脑袋里忽然冒出一些不该有的念头。
实在愤懑,于是扬起下颚,声音却格外温甜:“那程昭淮呢?也这么无耻吗?”
“程昭淮”这几个字眼清晰地传入他耳里,兰泽逞勇,专戳人心窝子,却又怕他似上次一样动怒凶她,甜笑之余,不忘悄悄往后退一小步,探头探脑地去寻他脸色。
程砚安没搭话,逆着光,也看不太清表情。
兰泽等了半晌也没等来他半点反应。
她却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上次叫他这个名字时他的反应。
当时隔着黑夜,他就那么轻描淡写地睇来一眼,波澜不惊,却凛着寒气,至今也让人心有余悸。
想想,这也算是人家的伤疤,她这么堂而皇之地提及,任谁心里都不好受,生气也是难免。
她忽然便有些懊悔挑衅了他。
程砚安平平淡淡倒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兰泽还在胡思乱想时,便忽地瞥见他身躯微动,下一刻,朝她的方向倾过来。
她惊了惊,道歉示弱的话已经到了嘴边,还没来得及说出,就听见程砚安轻飘飘的声音落下来——
“是,程昭淮也这么无耻。”
完全出乎意料的答案。
兰泽以为自己听错,略有愕然地瞄他一眼,见他正神色平和地注视着自己,眼底甚至掠过轻浅的淡笑。
是当真没为“程昭淮”这个名字动气。
见状,兰泽好奇地打望他,那样子水灵灵的秀气,乖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