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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用的是只有基本功能的老款手机,小小的蓝色屏幕,只能接打电话和发短信,连摄像头都没有,这让我异常安心。这个手机并不好找,是我在火车站前的地下商场花八十买的。
手机卡当然也不是实名的,是卖手机的人带我买的卡。他的脑袋锃亮,眼睛比脑袋更亮,眼睛冒着贼光看着我说:“老妹儿,犯事儿了啊?用钱不?哥有路子。”
我不缺钱,甚至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富有,分开之前羊毛卷给我的一张卡,里面有一笔钱,具体多少我也不知道,羊毛卷只是告诉我,不赌的话,低调活五年没问题,看来他最后没少赚。但是我不想用它,跟过去那段回忆扯上任何关系的事儿我都不想干。
我已经习惯了戴口罩,想象自己是个长了胡子的女人,摘掉口罩就会吓到周围人,还给自己配了个黑色粗框眼镜,我不近视,所以配了个没有度数的平镜。头发剪成了肩膀以上的短发,短短的头帘遮住了额头,脸上的所有我都尽量遮挡起来,真像犯了事一样。
这样的打扮让我觉得很安全,像是躲在一层保护壳里。
如此,甚好。
羊毛卷给我送到一个附近城市的客运站,他说慢走,我没说再见,因为我再也不想见到他。
又坐三个半小时的客车才到达这个小县城,这里的秋天比我之前待过的所有地方都冷,我也顾不得什么形象,套了两层外套才勉强不抖。在十五块钱的旅店住了五天之后,终于选好了一个小门市,之前是个理发店,老头年纪大搬去外地和儿女生活,这个干了二十年的理发店才决定出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