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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点来吃晚饭的人有不少,饭店大堂中又没有单独的隔音小隔间,于是旁人的聊天声就免不了传进白严生的耳朵里。
“我说,北平的那位今儿还来吗?这都快晚上了。”
“就是要夜里送来才不会引人注目吧?”
旁边有一桌人一边吃饭一边闲聊着。
“先生,您的菜品已经上齐了,祝您用餐愉快。”
服务生的声音盖过了人们小声的讨论声,让白严生不得不回过神来,应付地敷衍:“好的,谢谢。”
他抬起筷子,加了一筷子咖喱牛肉丝,配着新煮的白米饭吃了一大口。
这家餐馆是他曾经来上海的时候吃过的,当时他就对这里的菜赞不绝口,但在此时再吃到嘴,却是百感交易,万般不是滋味。
餐馆没有变,只是物是人非罢了。
服务生退下去后,他就又听到了旁人的议论。
“那人到底是犯了什么罪啊?还要特意运到上海来关押,直接处死了不就行了吗?害得现在街上戒严,今晚我都没处玩了。”
“嘘——这话可不兴说。”
“听上头说是那人在国外还有笔不小的资产给他的妻儿,这是应该要把他关在上海,把他的儿子给钓出来吧?”
“那个白……咳咳,那个人的儿子不是在英国吗?这消息能传到英国去?”
“谁知道呢?”最先提出“钓出白严生”的观点的那个人耸了耸肩,“他们这种层次的人总有自己的通讯方式,也许他儿子接不到那位的消息就来了呢?”
白严生看似在认真嚼着嘴里的饭,实则一直在听着旁边的动静,几乎是把那一口饭嚼烂了才咽了下去。
军阀戒严的动作实在是太大了,凡是在上海的人基本上都听到了点风声,现在在饭馆里讨论这件事的人不在少数。
白严生越听越觉得心惊。
时间太过久远,加上他之前其实并不怎么关注国内交错盘结的军阀势力,他早就忘了上海这一块究竟是哪位将军在管,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对方确实打了一手好算盘。
如果他现在确实在英国,得到了宋山河传来的消息,白严生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做出点不理智的事情来,从而露出马脚,被军阀埋伏在英国的线人找到。
真要这么说的话,现在他行踪不明反而是好事。毕竟现在连宋山河都不知道他在哪,更别说还以为他远在英国的军阀了。
白严生这么想着,思绪又飘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