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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见桐心里一咯噔,生、生气了?
她不由心虚,悄悄打量狗卷棘的表情,手指略微紧张地蜷缩起来。
狗卷棘一言不发地坐下来,安静了一会儿,伸手握住她的手,弯下腰,轻轻将额头抵在她手背上,紧绷的肩膀终于微微放松下来。
雪见桐忽然鼻尖微酸。
她想起自己之前每一次情绪快要失控的时候,都是因为有狗卷棘在身边,才将她拉了回来。
这次确实是她做的不对,吓到他了,她第一次在狗卷棘脸上看到那种可怕的表情。
“棘……”
狗卷棘侧过脸看她,柔软的睫毛扫了下她手背。
“棘……我……”
狗卷棘直起上半身,幽微的目光落在雪见桐脸上,他用双手捧着她的脸细细观察,张了张嘴,“啊。”
雪见桐表情惊慌了一下,目光瞥见他缠绕着绷带的右手,沉默片刻,乖乖张开嘴。
【棘的手……好凉】
狗卷棘认真地检查她的口腔内壁,歪着脑袋左看看,右看看,露出懊丧的表情,“蜜柑……木鱼花。”
“没关系,”雪见桐注视着他湿润的眼眸,抿了抿唇,哑声道:“棘……抱歉。”
狗卷棘一怔,他的表情不知怎地看起来有些难过,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温柔地,亲了亲她的额头。
“冷不冷?”
雪见桐摸了摸他的脸颊,轻声道:“你要不要回去换件衣服?”
狗卷棘摇摇头,“大芥。”
“那……你要上来躺一会儿吗?”雪见桐掀开被子。
狗卷棘眨了眨眼睛,一手撑在床边,点头,“鲑鱼。”
第20章
所谓水逆,就是人一旦开始倒霉,就跟被诅咒了似的,没完没了的倒霉。
我没想到自己会点儿背到这个地步。
真的没想到。
一天前,我以回家养病为由和夜蛾校长请了一周的假,棘担心我,本来也想请两天假送我回家,被我严词拒绝。他又正好临时有任务,脱不开身,只能眼巴巴地送我离开,交待我照顾好自己,他完成任务就会马上过来找我。
啧,真黏人。
唉,时间紧迫,本来打算休息两天再去的,看来得提前搞定了。
我回到位于东京都米花町的雪见宅。自从雪见樱的父母去世后,这栋房子就被岛津笙人代理出售了,后被侑子买了下来,归还于雪见樱名下。
转校至咒术高专后,我还是第一次回到这里,长久无人问津,地板和家具上积满了灰尘,空气中弥漫一股陈旧的味道。我站在玄关处经历了一番思想斗争,终于决定撸起袖子,开始了长达一整个下午的大扫除。
等我筋疲力尽地收拾完睡了一觉醒来后,已是凌晨两点,正是夜访仇人的好时机。
月黑风高shā • rén夜,我套上一件黑色的兜帽短袖,穿上同色的短裤和运动鞋,往口袋里藏了把弹簧/刀,精神抖擞的出了门。
岛津笙人住的地方离这里大概半个钟的脚程,路上碰到一只出来觅食的小花猫,还有一个头上打领带的醉鬼。
恶小的诅咒随处可见,鬼鬼祟祟地躲在电线杆后、墙角下、趴在树梢上、垃圾桶盖上,夜晚是诅咒的狂欢。
离目的地还有二十米左右,我走过拐角,看见一辆停在路口的黑色保时捷,车牌号是「新宿54み4368」,我粗略地扫了一眼,玻璃是防窥的,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车型看起来很复古的样子,并不常见。
我心里蓦地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哪里怪怪地,想要撤退,迎面却走过来一个身材高大,相貌冷峻的男人,大夏天的,他却穿着一身长款的黑色风衣外套,还戴着一顶黑色礼帽。
我忍不住悄悄看了一眼,此时月亮恰好从乌云后露了出来,月光洒在男人冰冷的银色长发上,他半张脸藏在棱角锋利的衣领后,露出一双狭长阴森的墨绿色眼睛,居高临下地看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