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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雪……”
看着姜覆雪停了下来,秦尽崖上前一步想伸手碰去他,但还没碰到,姜覆雪就看了过来,面对姜覆雪那样痛苦的神情和目光,秦尽崖顿住了。
“阿临,宴鸣他死了,他死了啊……”
在秦尽崖瞳孔中倒映出来的,是姜覆雪面上显眼猩红的血,那些血自姜覆雪的鼻间和耳朵里流出,但姜覆雪本人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他低下头喃喃自语。
“为什么死的不是我……明明我才是那个最该死的人才对……”
他话音未落,整个人就直直往前栽下去,秦尽崖眼疾手快上前接住他,看见他脸上血越来越多,秦尽崖感觉自己浑身冰凉,他拍了拍姜覆雪的脸,喊着姜覆雪的名字:“覆雪……覆雪?”
姜覆雪没有回应,他鼻间流出来的血止不住一样,滴到了地上和案板上,秦尽崖的衣服上也都染上大片大片的红,秦尽崖见他彻底昏死过去了,连忙朝营帐外大喊:“来人!来人啊!快把林医师找来!快去!”
听见动静的蒋昭和韩乐掀开帐帘,看见姜覆雪满脸血后都被吓了一跳,蒋昭立即反应过来转身跑去找林在琴,韩乐随后也反应过来也跟着去找林在琴。
罗河一死,罗溯顶着巨大的悲痛和压力扛起了整个寅庭,萧泽林好久不见罗溯也来不及和她叙旧,一到寅庭就前往伤兵营忙了几天几夜。
姜覆雪病倒,沽荆大小事宜由秦尽崖和韩乐接手,祝玉回到凛冬后和秦尽崖传书,两境将领达成一致,推翻烽火令,更是不认新帝,也是此时,东躲xī • zàng的太子周懿逃到了沽荆。
姜覆雪在昏迷了两日后才醒来,林在琴这才松了口气,姜覆雪在知道秦尽崖和祝玉的计划后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反应,他昏过去的那两日里,梦到了全是浑身是血的罗河,他没办法原谅自己,也必须算虞太后和周瞿杀罗河这笔账。
姜覆雪醒来后在林在琴的照看下养好了身体,沽荆主事的就变成了姜覆雪,姜覆雪和祝玉一合计,便以太子之名讨伐京城反贼,祝玉派出了凛冬一半的兵力,为了守着凛冬以防被外族背刺,祝玉让得力干将带着那一半兵力跟随太子。
沽荆这边也为了以防万一,姜覆雪特意派秦尽崖和韩乐领着沽荆三分之一的兵力,助太子杀逆贼夺皇位,期间襄阳那边梁王再没消息,就是有,姜覆雪也不会听了。
寅庭自顾不暇太子倒是不在意罗溯没有派支援来,六月初太子带着凛冬和沽荆的兵力杀回京城,有如神助般直指国都,京城立即封城,虞太后下令死守皇城,并放出消息,如果太子敢派兵强行攻城,那么虞太后就把京城所有百姓杀干净,看看这样的死城周懿得到后还能不能流芳百世。
这下京城中的无辜百姓们成了虞太后的人质,太子为了得到皇位后能服众,自然是不会放弃京城百姓性命的,秦尽崖建议先在城郊扎营再做打算,太子只好妥协,整个京城都被凛冬和沽荆的军队包围起来,就看虞太后能撑到什么时候了。
皇城内也是人心惶惶,往日热闹的街道此刻没有人敢出城,大臣们的府邸外全是虞太后的兵,如果太子真敢攻城,这些大臣们就是第一批死的。
宫殿里,文礼帝周瞿害怕的在大殿里走来走去,虞太后和阿雯佳督纶则是坐在高台上一起品茶,气闲神定的根本看不出是被逼到绝路的人。
周瞿看见她俩还有心喝茶,急得上前去直接把桌上的茶壶和杯盏全部掀翻,他急道:“什么时候你们还有心情喝茶!周懿要打进来!”
虞太后瞥了眼这个不成气候的儿子,站起身就是一巴掌打了上去。
周瞿被打翻在地,捂着脸没了刚才质问的气势,他太怕他这位母亲发火了,从小到大只要母亲发火,他就会被打个半死。
虞太后瞪着周瞿,满脸都是恨铁不成钢,“我怎么生出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一旁的阿雯佳督纶笑了起来,她看向周瞿的眼神带着嘲弄,“可能因为圣女大人的孩子不是和我们鹰族战士生的,而是和卑贱的大燕人生的,他没有鹰族的血性,只有中原人的懦弱。”
被阿雯佳督纶这样嘲笑一番,周瞿并不服气,他指着阿雯佳督纶骂道:“就是你这个扫把星,那么喜欢,那你滚回你的鹰族去啊!你来祸害我干什么!要不是你执意要杀罗河,祝玉和姜寻怎么会被逼急了去帮周懿!都是你害得!”
阿雯佳督纶眯着眼睛,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周瞿,周瞿看见她过来就下意识的往后爬了两步。
阿雯佳督纶在周瞿面前蹲下身,恶狠狠道:“为了我们的母族,罗河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