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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烦躁起来,他觉得姜覆雪好像对他很好,又好像只是尽义务般。
最后他实在是烦的不行,去祠堂给镇北侯的牌位上了炷香,旁边还没燃熄的是姜覆雪刚才上的。
秦尽崖看着镇北侯的排位,心里竟然还觉得这是一场哄他的闹剧。镇北侯原来也会死吗,那么嚣张的一个人,他一直觉得他和镇北侯的关系会闹很僵,会持续到他三四十岁才对。
他没有看见镇北侯的遗体,只能看见新建的墓碑,和祠堂多出来的牌位,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对他来说都不太真实。
他跪在镇北侯牌位前磕了三个头,现在觉得自己有点后悔了,刚才应该问问姜覆雪,镇北侯临走前还有没有再说其他什么的。
姜大学士府,姜覆雪正跪在雪地里挨打,姜大人拿着藤鞭一点都不客气的抽在他背上,姜覆雪也不吭声。
姜夫人就在一旁心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差不多行了!你打他他也还是这样,现在打有什么用!”
姜大人打一下便吼一句:“有什么用?你问问他啊,今天风头出够了吗?他多威风,大将军,了不起,若不是陛下宽宥,这逆子早就死了百八十回了!”
姜夫人直接上前把姜大人推开,一把护住姜覆雪,哭喊道:“他是你儿子,他当大将军怎么了,是你儿子在外面不要命的打江山,你姜奕如今才有在翰林院的安逸日子!现在倒好,他没死在战场上,倒先给你打死了!”
姜大人气得不行,指着姜覆雪:“谁要他去打仗了,从小到大我教他的都是为了让他成为一个文官!他自己弃文从武一声不响的跑去军营里,谁逼他了?不是他自己选的路吗?”
姜覆雪现在是真头疼,上午刚在朝堂上听完那些个文官吵,好不容易回个家,又得听他自个儿的爹娘吵,他真觉得脑袋要炸了。本来常年行军打仗的人就皮糙肉厚,姜大人这几鞭子对他来说当真是不痛不痒,但是奈何姜夫人受不了,好几年没看见儿子,好不容易见一面就被自己夫君打,她可不乐意。
好在这时候老管家来通报萧泽林来了,姜大人这才把藤条扔了作罢,姜夫人把姜覆雪扶起来哄了姜覆雪两句让他别记恨亲爹,就去给他做点心去了,刚好被进来的萧泽林看见。
萧泽林看着雪地上的坑和藤条就幸灾乐祸的问他:“厉害啊姜将军,几年不回家,一回就挨打啊?”
姜覆雪瞥了他眼,端起院子石桌上冷掉的茶水喝了口,他不指望这个人狗嘴里能吐象牙出来。
萧泽林没得到回应也不损他了,坐他旁边问:“你小子胆子挺大啊,听说你面圣的时候直接威胁陛下要带小侯爷走?”
姜覆雪听着觉得有点怪,还是没搭理他,萧泽林啧了两声,“我还听说今天侯府抬出来几具刺客尸体,你昨晚上不是杀猪去了吗,杀到镇北侯府去了?”
姜覆雪听他这个语气就烦:“你要再这个贱里贱气的腔调我就把你丢出去。”
萧泽林翻了个白眼:“没良心。”随后又凑上来:“诶,但你是不是真的太对小侯爷上心了,陛下又不是不知道你是侯爷的学生,侯爷在的时候你跟侯爷,侯爷不在了你就跟他要小侯爷,你这不妥妥的招陛下恨吗,两个能控制兵权的人走太近,你是想吓得陛下晚上睡不好啊?要我说,陛下今天把你拖出去斩了才是正常的。”
姜覆雪握着茶杯,看着里面的倒影,许久才开口:“我不能让他死。”
气氛有些低沉,萧泽林收起了那副欠揍的样子,伸手拍了拍姜覆雪的肩膀,他有些欲言又止,“侯爷的死,不是你的错。”
姜覆雪笑着摇头:“该中毒的应该是我,该死的人也应该是我,老师已经不在了,我不能再让秦临有什么闪失了。”
“覆雪。”萧泽林打断了他,他难得认真起来说什么,“是侯爷当时得到的情报有误,你当时重伤未愈,侯爷才会亲自去的,这跟你根本没关系好嘛,你别这么想了,你真的不欠侯爷的,也不必赌自己的命去换小侯爷。”
姜覆雪没有吭声,萧泽林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姜夫人带着糕点过来了,姜覆雪还是那一副淡笑的模样,姜夫人也没看出来他哪里不对劲儿,加上有萧泽林在旁边夸姜夫人糕点做的多么多么好,姜夫人被他逗得开心的不得了,当即就要再去做些给萧泽林带回去吃。
御书房里,姜覆雪和秦尽崖前脚刚走,娄相和卢原就进来了。皇帝手里捏着把小刀,他打量许久后,忽的叹了口气。案下的卢原猜不透这位帝王的心思,全当是自己刚才一进来就参姜覆雪的事情惹的皇帝不开心,立即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