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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依仗着你父帝和水神的偏爱,以为我不能拿你如何?”天后厉声叱责。
“母神息怒。”润玉伏身不起,白衣铺陈一地,“母神养育之恩,润玉恨不能报之万一。奈何铅刀驽马,顾此失彼,反惹母神担忧。”
“你这辞巧说之言,只怕是信口开河。”
“润玉不敢,句句皆出肺腑。”润玉纵然俯跪在地,脊背挺直间,风骨依然。
“只盼你记得今日之言。”天后盯着他,“退下吧。”
“谢母神,润玉告退。”白衣仙人这才起身,面上无喜无怒,离去的步伐不急不缓。无论如何,天后对他有养育之恩,他句句所言,皆是真心,奈何天后并不相信。
润玉回到璇玑宫时,恰遇魇兽迎面跑来。这魇兽他看锦觅喜爱,便转赠送与她,此时不由笑问,“锦觅来了吗?”
魇兽踢踏着蹄子,歪了歪头。
润玉随之看去,正看到锦觅跟在燎原君身后快步走来,看到他时,开心的挥了挥手,纯然是见到朋友的愉悦。
“大殿下,我带锦觅过来。”燎原君略显尴尬的施礼。
“正是,正是。我去栖梧宫找凤凰,听说他来了你这里。我也好久没见你啦,正好就找来啦。”锦觅手背在身后,走路时一蹦一蹦的,依然是往常欢欢喜喜,天真无邪的模样。
“觅儿。”润玉唇角含笑,眼中并无笑意。
“润玉,你这是怎么了?”锦觅歪了歪头。
润玉凝望着她,轻轻吁了口气,想起旭凤所言的万劫不复,想起他在门外跪的一夜,终是轻声道:“无事,觅儿不必担忧。”他低头摸了摸魇兽,掩去面上神色。
世间这些骨肉至亲,给予他的,拿走他的,从未问过他的意思。就连旭凤,步步相逼,以自己与锦觅为筹码,又何曾给过他选择?从旭凤说出“求”字的那一刻起,他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因此,看到留在璇玑宫中等他的旭凤时,他只能答一句:“我允了。”
时光飞逝,转眼便到三日后,旭凤所说的时候。
夜幕高旷,四野星辉。
白衣仙上席地而坐,手结道印,置于膝上,闭目静待。路尽出慢慢走来一人,着几重纱衣,红袖翻飞,如鸾鸟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