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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一次时空旅行的斯内普像是触电般抽回搭在她掌心的手，原本那道不能被其他所有人肉眼看见的契约，现在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他的眼中。

“这个到底是什么？”

黑色的契约花纹繁复，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从未在任何典籍中发现相似的图案。

本想叫醒安娜询问这件事，可他忽然回忆起刚才那个喋喋不休了两个小时的陌生女孩，还有现在身边睡意深沉的安娜，放弃了这个想法。

女孩似乎对此习以为常，她重新转头看着窗外的夜空，开始自言自语。

“今天没有月亮啊。”

“今天我做检查了，医生说最近几年的病情都挺稳定的，看来我又能多活两年。”

“等过几天，我就要重新回学校去了，真无聊啊。”

“啊，就算生活再怎么无聊，我也会好好活下去的，当初答应过你的嘛。”

“过几天就是我十一岁的生日了，你有没有礼物送给我？”

“算了，你那么忙，下次见面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在医院没什么事做，我好想吃冰淇淋啊，可是不行”

安白月坐在死神的旁边絮絮叨叨了一大堆可有可无的事情，看得出来这段时间的住院的确把她憋坏了，可她不知道，身边的除了死神之外，还有另一个灵魂正在专注地看着她。

这是安娜。

是成为安娜·格林德沃之前的安娜。

斯内普无比笃定，她的相貌全都改变了。可是那种风轻云淡的语气，那种莫名的，能够照耀到黑暗深处的温柔光芒，依旧不曾改变。

她一直都是她。

这个前世的安娜嘴上说的并不是英文，而是华夏的语言，但他能够听懂。

那么，这位半夜出现在她身边的，身体的原主人，到底是谁？

女孩说说停停，几乎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大多都是关于医院里见到的事。然后是学校和寄养家庭的生活，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小事。

如果没有话讲，她就会停下来看看窗外的夜空，过一会儿之后又开始扯起其他事情来。

就这样，这位掌管死亡的神明，还有因为触碰安娜掌心契约穿越过来的斯内普安静地坐在女孩身边，不主动提问，也不会去回答对方突然提出的问题，只是偶尔应一声，或是轻笑一下，再无其他举动。

不知不觉过了两个小时，女孩的声音越来越小，哈欠也越来越多。直到支撑不住的时候，神明终于站起身来，轻轻抱起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的安白月，将其放到了病床上。

斯内普同样看着刚刚在他怀中的女孩，她脸色十分苍白，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格外消瘦，轻得好似一片羽毛，稍不留神就会被风吹走。

“晚安，记得下次早点来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