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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医才从营帐中赶回来,蹲在床头给霍祁把脉,脸色却愈发沉重。
怀夏朝房里打了个手势,假意往床边走,却出其不意的踹开侧门,看见是司星珩,又惊又喜。
喜是欢喜主公这顿打没白挨,珩姑娘看见了那便会记这份情,惊是惊的主公醒来之后,若是以为珩姑娘是他请来的,那免不了一顿罚。
罚便罚吧,算是他为主公的终身大事尽了心了。
司星珩不好再藏,又担心妨碍医师们行事,安安静静的把手中提着的食盒放到桌上,退到角落里侯着。
“珩姑娘,要不去偏厅等吧。”怀夏见自己在塌边也帮不上什么忙,转头冲司星珩说。
他记得主公从来都没让珩姑娘见过血,想来是因为她害怕。
司星珩摇头,“没关系,我守着霍祁。”
声音清清淡淡的,听不清情绪。
怀夏向来武力值胜过情商许多,可也觉得珩姑娘有些不一样。
主公总将小姑娘挂件似的揣在怀里,百般的护着,生怕受着一点委屈。
但怀夏上次在校场,见着主公都差点奈何不了的烈马,司星珩却不服输的扒在马背上,一声不吭的较着劲,哪是弱不禁风的小姐模样?
还有她在边境向他打探消息的时候,心思那般缜密,咄咄逼问连他都招架不住,这样的人怎么会被京城那些没见识的小姐欺负呢?
不过他还没有理顺其中的关系,浩浩荡荡的一大批人朝房间走来,府里的管事无可奈何的给他摆摆手,溜之大吉。
当头女子大约只有十七八岁,垂顺的乌发高高挽起,横簪了一朵金枝,衬得她肤如白雪,朱唇艳染,颇有股高贵的气息。
“长公主殿下到—”
随侍的小太监颇有眼力见,尖着公鸭嗓叫喊了一声。
乘着众人行礼的间隙,长公主倨傲的提起裙摆,踏进屋内。
怀夏跪在地上挪了几步,正正好挡在长公主前面。
“公主殿下,主公尚且需要静养,您请改日再来探望。”
长公主斜着挖了他一眼,扬了扬下巴,“父皇命本宫带太医来,怎么?小小侍卫也敢违拗圣意?”
她一甩宽袖,碧金色的流云锦拍过怀夏的脸颊,上面缠绕的一些萝织缎线,让司星珩想起了在喇叭花上扭动的毛毛虫。
“徐太医,去瞧瞧。”长公主挥挥手,身后一位头发灰白的老者上前,拿出银针开始止血。
长公主嘴里啐了几个府医声“庸医”,准备上前查看霍祁的伤势。
京中人皆知晓霍将军不喜人靠近他十寸之距,她上一次瞧清霍祁的模样,还是他幼时被霍元帅寻回认亲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