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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霍府地牢里走过一遍的人,没有谁嘴里不吐出点实话的。
况且两人死前,一直辩解道雇主只是要他们将人带去契戎营帐,没有再提其他要求。
甚至还交出了收取的银元,话里话外不像作假。
“东西呢?”霍祁寒声问。
怀夏从衣襟里掏出一串圆钱,递给他。
破口处已经有一些地方凝结成了血块,医师拿了抹布蘸着青绿色的草糕,轻柔的擦拭后敷在两侧,紧接着用一片小刀刮着红锃锃的腐肉。
山间重重月影,夜风呼啸而过,霍祁从始至终一声不吭,手却在身边紧紧攥成了拳。
医师最后用干净的绷带绕了几圈,打结固定,“不知道会不会感染,将军若有不适及时叫我。”
他本是想催促霍祁赶紧躺下休息,可见怀夏恭恭敬敬的支着手候在一旁,于是识趣的退到偏房内。
霍祁重新翻找了一件玄色的长衫换上,款式素净,腰间用金线绣着暗纹,一看便是上好的面料。
狂风吹开层层叠叠的乌云,携着暴雨呼啸着刮个不停。
微风透过简单栓上的门缝,掀的床沿漂浮的粉纱起起伏伏,跳跃的烛火忽明忽暗,照的木屋里缥缈不清。
司星珩无意识的拢了拢被单,睡得并不安稳。
霍祁示意怀夏噤声,悄然走到床边,手背挨了挨她的额头,微微蹙眉。
回头拿起药师剩下的纱布和烈酒,浸湿之后试了试温度,待到合适后覆到她额上。
随后又拧了毛巾,仔细的替她擦拭颈边渗出的薄汗。
怀夏几次想伸手帮忙,却又觉得自己并没有可以插手的地方。
他一直都是看着主公被别人伺候,却没想到主公照顾起人来也是得心应手,就像那不是什么劳苦的差事,而是值得享受的悠闲逸事。
霍祁反复用湿毛巾保持清凉,动作不紧不慢。
眸光时而若最风平浪静的湖水,将司星珩满满当当的倒映在里面,时而又像是波涛汹涌的海面,翻腾着快要溢出来的深情。
等到他终于忙完,才接过怀夏手中的钱币。
圆钱的绕绳杂乱的缠了好几圈,接口上黏糊的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