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页
那天不似今日,那天正是一个晴好的日子。
那时候傅瑶已经去了京城去了傅家,傅家不喜左家平日里太纵着她,对于她的礼仪这也看不惯那也说不对,找个一个严厉的嬷嬷教她规矩,傅瑶一举一动嬷嬷都能给她挑出刺来。
傅瑶知道傅家是故意打压自己。
左家虽然纵着她,但是该教的都教了,只是傅炘不喜她、也因为丢了官职的缘故迁怒于她,所以傅家上下对她求毛求疵。
他们想要用那些傅家其他人都不用守的规矩贬低她、将她身上左家的痕迹覆盖掉——傅瑶偏不让他们如愿,他们说往东傅瑶偏要往西。
她那时候可不是什么循规蹈矩委屈求全的性子。
所以那日傅炜说府上要来贵客,特意着人过来吩咐傅瑶要她安分一点老老实实呆着,她就偏不。
傅府有个很大的园子,傅炜带着人游园的时候,傅瑶也在。
她站在秋千上,她的秋千晃得很高摇得很快,那些跟着她的、傅家给她的下人一个都不敢拦她,至于她们说什么,她不在乎不理会。
秋千荡到最高处的时候,她的视线越过了傅府的高墙、看到远处的城墙、看到远处的山河……也许远处的山河之间,依稀能看到她自小生活的锦州、或者是她从来都没有去过的滨州。
她离开锦州之后的第二年,左棐便被贬到滨州了。
她知道那只是臆想,她看不到锦州,也看不到滨州,也许她一辈子都再也看不到她的亲人了。
她决定去傅家的那一刻起,她便再也回不去了。
也不知道舅舅舅母表兄表嫂他们在做什么,他们身体如何,去了滨州是不是过得习惯……傅瑶想着那些纷杂的事情,一时恍惚手上便脱了力,身子便那样飞了出去。
短暂而又漫长的一段“旅程”中,傅瑶看到自己前方的假山石,心中居然没慌,倒是想到之后估计又会被他们好一通训戒,心中厌烦。
她没有砸向那处假山石,在撞到假山石之前,有人抓住了她的手。
那人没有让她直直撞向她,而是抓住了她手,因为这个意外的干涉,傅瑶逃脱了撞得头破血流或者撞死的命运,不过她的力道还是把那人一起带倒了。
她的手脱了臼——傅瑶惊魂未定,只来得及看了一眼“救”了自己的人长什么样,便被追过来的嬷嬷将她从他身上拉起来了,然而她便被傅炘骂了一通。
傅瑶听得厌烦,傅炜一边赔罪一边带着人离开,傅瑶低着头隐隐可见地上有血迹——傅瑶没有受伤,那血自然不是她的。
她偷偷瞥了一眼,见那人衣袖似乎被划破,一只手捂着心口——想来是被她连累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