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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天梯绝非易事,天道给了他一次从头开始的机会,他却半点都不珍惜。
亦或者真跟之前他们说的那样。
还清罪孽只是权宜之计,一旦没了死的威胁,魔族嗜血恶劣的本性便又浮了上来。
如同下界那些吸食五石散的人一般。
知道是错,却也无法停止。
阙渡一滞,唇边扬起来,答非所问:“你在关心我。”
扶窈:“……”
她实在不想理他,没再说话。
等拉着阙渡回了天阙,手松开,才清了清嗓子,板起脸蛋:“我很认真地问你,你方才突然回去动刑,是要做什么,为什么?”
天边还是蒙蒙亮,寝殿内未曾点灯,昏暗一片。
泄进来的几束曦光照落在神女殿下的脸边,显出几分淡漠。
质问之下,被撞破的懊恼与被她关心的喜意,都突然一并烟消云散。
之前压下去的心绪,又不受控制地浮出了水面。
阙渡眸色微沉,别开脸庞,一言不发。
“你说话,”少女蹙起眉,“不要瞒我。”
阙渡仍旧还是不作声。
但凡扶窈再晚醒半个时辰,他都会全须全尾地回来,不让她发现半点不对劲。
谁叫这一回他迫切想要动刑,分出去的分|身过于强大,也没有耐性遮掩太多,使得留在天阙里的空壳留有太多破绽。
这一招屡试不爽,唯独在今日被神女殿下抓了个正着。
一想到那坛酒,大魔头脑袋嗡鸣得厉害,便是到了现在,也难以抑制那喷涌而出的暴戾。
一想到——
临走时,赤宵上君模棱两可地提及,那坛酒同扶窈曾经相识的一位少年有些干系。
虽然牵扯到了神女殿下的私事,无法多说。
但阙渡已经可以自己补全所有的来龙去脉。
小凤凰一定是在下界遇到了极为中意的男子,情窦初开,回来埋了一坛珍贵的酒,等着日后开坛庆祝。
他唇齿里还留有那杯酒的余味,一点都不好喝,酸涩发苦,像穿肠刮心的剧毒,连当初断肠发作时都不及如今半分。
一边怨毒地庆幸还好是无疾而终,安慰着反正扶窈已经不记得那段往事,一边又还是忍不住,揣测起那人到底会是谁。
那只公狐狸?做妖时同扶窈有如此深厚情愫,又为扶窈而死,所以他的碑匾才能破格立在天阙中,叫扶窈永远都不会忘记他。
又或者,还有他当时并没有注意到的谁?